沐兰微微一惊,“殿下怀疑是慕容家的人在捣鬼?”
燕离双眼沉沉,只是道“你先去探探虚实。那人蒙着面,我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但是就目前情势来说,慕容周是最大的嫌疑人。”
沐兰也急忙点头,“前几日他还追着姑娘出了城,却被我们拦下,必定怀恨在心,将这笔账算在姑娘头上了。”
玉卿领命而去,此刻路大夫才方才慢悠悠的醒过来,刚睁开眼便已经看见燕离站在跟前,那人着一身白袍,玉白如雪,翩翩卓绝,有种病态的绝美。
“路大夫醒了?”
路大夫急忙起身,颤颤着走向了顾华杉,见顾华杉无碍,方才吐出一口气来。转而问道“殿下,刚才来的是什么人?”
燕离莞尔一笑,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无妨。一些小贼罢了。路大夫放心,我现在多派些人手守在这里,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路大夫道“我一把老骨头无所谓了。倒是这阿华姑娘乃危机凶险时刻,尤其这这一两日,一丝一毫的差池也不能有。”
燕离颔首,脑子里却想起刚才那慕容周的举动。
今夜他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必是想要阿华的性命,可为何中途却变了心意?
燕离转头,视线落在顾华杉的脸上。
那人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乌青,她只着一件里衣,胸口的衣衫似乎被人微微挑开,露出了好看的锁骨以及那微微的凸起。
燕离眼神一沉,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瞬间便明白了。
男人的眸底幽黑一片,似寒潭一般闪动着硕硕寒芒。
一侧的路大夫却没有注意到此刻燕离青黑的脸色,他瞧着顾华杉那血管之中的黑色淡了不少,随后便吩咐了底下的徒弟道“把冰块撤了,将人平放到床上去。”
身后一动,燕离却已经走了过来,男人声音沉沉如水,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不用叫人了,我来。”
路大夫愣了一下,燕离却已经走到了浴桶旁边。
他挽起衣袖,将她身上的冰块全部拿开,随后弯下腰去,将顾华杉打横抱了起来。
那女子少见的乖巧,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岁月撕扯着多少青春
他擦得细致又温柔,神情专注。
外面夜色深深,杀机重重,却全部都尽数化在他那温柔的指尖。
燕离安静的做完这些之后,将毛巾递给了沐兰。
沐兰将脸盆和毛巾都收走。
等她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便看见路大夫正在给阿华姑娘施针,而燕离则坐在床头,紧紧握着她的手。
男子背有些微微驼,只穿着一件白色窄口家居服,上面绣着朵朵金色的玉兰。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三千发丝垂落在侧,犹如上好的墨。
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玉卿翩然而至,走到沐兰身后,好奇问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顺着沐兰的视线看过去,玉卿瞳孔一沉,呼吸瞬间错乱了一分。
燕离坐在床头,握着顾华杉的手。
男子似乎累极了,却还在强撑着,他斜斜靠在床上,眼睛却只顾盯着那睡梦之中的人。
他对她从来都是冷冷的,带着疏离。
她以为,他那样不染尘俗的神坻,是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这天下的女人又有谁配得上艳绝大楚的离王殿下?
可是为何,他也会露出那样温柔的神情?
玉卿心头抽痛,双拳紧握,语气愤愤“在白莲教的时候,我便不该救那个女人。任她毒发身亡!”
沐兰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皱眉道“玉卿,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玉卿眼眶微微发红,语气之中有压抑的痛楚,“若不是为了离王殿下…我早就杀了这顾华杉!”
“玉卿,你又来了。这样的话当着我的面说说便罢了,可不能在殿下面前说这些!”
沐兰转头望了望屋内的那一对璧人,“殿下对姑娘的心意,我都看在眼里。你若是当真喜欢殿下,便应懂得成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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