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坐到了安妘身侧,轻轻推开了窗户,登时有一株翠绿的芭蕉闯到了二人的视线里。
那株芭蕉在雨中抖动着自己的叶子,和着今天的雨形成了一副很具观赏性的画。
他伸手揽住了安妘的肩头,柔声道:“今儿你就在屋里歇着,旁人来问,就说病了不舒服,明儿过了风头再去闲逛。”
安妘盯着窗外的雨景,没有说话。
宋悠低头瞧了一眼安妘认真的模样,笑了一声,手轻轻在安妘的后背上蹭着:“咱们在新宅里也种上芭蕉,这样的雨天里你也可以在这里看着,我还能和你在矮榻上……取乐。”
他说完,喉结动了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燥热难耐的事,脸上竟有些红晕。
安妘没有注意也没去看宋悠,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害怕我遇见隆和郡主啊?”
宋悠疑惑的皱了下眉毛:“不是害怕,是最好不要遇见。”
女人一旦注意起某个问题的时候,是有些钻牛角尖的。
例如现在的安妘,她转头看向宋悠:“那不是就是害怕?”
宋悠是一个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人,也算是阅人无数,想要抽丝剥茧的去分析安妘话中之意,却发现此时此刻有些困难了起来,他苦恼的摸了摸鼻子:“这和害不害怕有什么关系?若真要说害怕……”
他下巴微微抬起,仔细想了想,才又低头:“我倒是很害怕你遇见隆和郡主吃亏啊。”
安妘不满道:“我什么时候在她身上吃过亏?”
宋悠实话实说道:“你之前刚到宫中的时候,御花园里不是被太后罚跪,还被她为难过吗?”
听完这些,安妘蹙眉开始回忆起来,那个时候啊!
安妘有些不满的问道:“可我记得当时你刚问完我是不是……总之那个时候你还在宜春·宫的院子里羞辱我毫无乐趣,又怎么可能会关注御花园的事情!”
他皱眉想了想:“不是啊,我当时是问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五弟,你说你喜欢五弟,我……”
安妘追问:“你什么?”
宋悠快速眨了眨眼睛:“当时皇上有意赐婚,但我觉得直接告诉皇上你不愿意嫁给我,一个是丢人,一个是皇上可能会逼你就犯,我才在贞妃娘娘的宫里说了那些话,难道你不觉得这样事很妥当的做法吗?”
她咬了一下嘴唇,冷道:“可你在除夕宴上,却说二姐姐和隆和郡主可以同时娶。”
宋悠有些懵了:“这和咱们之前说得有什么联系吗?”
安妘被问完,自觉的有些无理取闹了,身子向下一滑,躺在了榻上。
他坐在一旁,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安妘,只叹了口气,手轻轻的摸了摸安妘的头发:“想来你今儿跪在雨里肯定是委屈的,所以我说你今儿就在屋里好好呆着,哪也别去,既能逃懒又能免了纷争,多好。”
安妘声音闷闷的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其实,不用宋悠说,安妘也能想得到现在宫里,一定很是“热闹”。
皇后的凤仪宫是最热闹的地方,文乐公主是最先过去,也是待得时间最久的,皇帝也来和皇后闲聊了两句。
慕瑾林携着安妡刚刚到凤仪宫中,刚行礼还未坐下,便又有人通传了一声:隆和郡主在外面候着呢。
这三个人无非和皇后闲聊了两句,也是各怀心思。
待到听到林家的人来了以后,慕瑾林、安妡和隆和郡主才从凤仪宫的正殿中退了出去。
安妡要再去贞妃处看一眼,便只留下了慕瑾林和隆和郡主在宫道上溜达。
隆和郡主双手端于腹前,面上带着微笑:“王爷倒是个宽和的人,还能到凤仪宫里看这个对你曾起了杀心的嫡母,虽说今儿安妘那丫头的事情会让人诟病王爷嚣张跋扈,但总体来说,今儿发生的一切,还是利大于弊吧?”
慕瑾林面色平静,负手走着:“郡主不如有话直说。”
隆和郡主侧头看着他笑了笑:“王爷是隆和敬重的兄长,上次咱们也达成了些共识,只是你给过来的那个丫头实在不中用,什么作用也没起到,王爷心中真能甘心?”
慕瑾林挑眉:“嗯?”
隆和郡主眼波流转:“我可和父亲经常聊起王爷呢,王爷是个英雄一样的人,一个英雄当真能看着自己喜欢的长伴他人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