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薰笼袅袅地散发着阵阵幽香,一名宫女半蹲在君璧的软榻旁边,轻轻为她捶着腿。
君璧手拿书卷,看得饶有兴致,偶尔露出会心微笑。发丝有几缕滑落,垂在脸颊旁,她也毫不在意。
景慕素来不会通传。今日他身穿一袭黑色锦袍,与墨色的长发颜色彼此交融,更衬得肤白胜雪、唇色嫣红,眉目之间几多妖艳。他直接走到了君璧的榻边,挥挥手,“这里不用伺候,先下去吧。”
宫女闻言,便停了手,恭敬一拜退了下去。
君璧美目潋滟,抬起头,看到面前的景慕后眼眸微眯,带着说不出的fēng_liú气韵。景慕之前也偶尔会来晨露宫,君璧并不意外,但是今日的时辰却有些过晚了,“何事劳烦景公夜里前来?”
景慕微微倾身,轻抚上君璧的无瑕脸庞,“想必娘娘已经准备妥当了。”是他亲手将这个下堂妇变成了面前的绝色尤物,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势在必得的计划。
“自然。”君璧双眸中闪着耀眼的自信,“虽然那张脸本宫早看腻了,那个人本宫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日子太无聊,权当自己寻开心了。”
景慕坐到了软榻边,随手拿起君璧放下的书卷翻了两页,是一本趣闻杂记,他有些疑惑,喜欢这些的皇后娘娘,为何会对江山有兴趣,况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看得出君璧并非贪慕权势之人。他对君璧也是看不透的,所幸只是一颗棋子,有利用价值才是她存在的意义。
“景公,你是什么年纪入的宫啊?”君璧见景慕暂时没打算离开,随意问道。
“娘娘,恕臣无可奉告。”景慕回答得极为冷漠。
君璧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悦,算了,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打算刨根问底,于是识趣地缄口不语。
房中寂静,但其中的两人倒各自都是一副自在坦然的模样。
宫女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片平静,恭敬地询问君璧是否照常沐浴,君璧应下,似乎根本没在意此时多了景慕的存在,总归他也并不是真正的男人。
君璧边站起身边信手将墨发挽起,走到屏风之后,脱下了外衫。给九千岁请安
晋安帝定会因为今日的一时意乱而悔恨,为此他会去找苏倩雪,坚定自己的内心。可是君璧已经在他心头留下了一道身影,挥之不去的身影。
后宫美人环肥燕瘦,美得各有千秋,却很难在晋安帝心中留下痕迹。君璧靠的不只是一幅容貌皮相,她靠的是晋安帝对她的恨意。他必然不能容忍君璧活得如此神采飞扬,如此安然洒脱,又如此撩拨着他的心。
果然不出君璧所料,晋安帝昨晚去了皇贵妃那,并且下旨,因她冲撞圣驾,责令她禁足一个月。君璧不禁暗暗吐槽,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手执画笔的景慕指间微动,勾好最后一笔。
长发拢在身前的君璧回过头,却看不到自己的颈背处描绘了怎样的图画。
景慕将笔放到一旁,起身擦拭手上的残墨。
“好了?”阵阵墨香徐徐传来,君璧轻嗅。往常的墨汁难免有些味道,这墨香却闻着清新淡雅,她很是好奇,“这是什么墨,味道倒是好闻。”
“加了些东西罢了。”景慕今日并未束发,脸颊旁的发丝为他平添了几分柔和之意,不过眉眼间依旧艳美凌厉,“昨日如何?”
君璧后颈的墨迹未干,她安稳地趴伏在软榻上,无聊地拈着自己的发尾把玩,“还能如何,又不是看一眼他就能上钩。”
“想必还是对你上了心,不然也不会特意下旨让你禁足。”景慕扔下擦手的锦帕,微微俯身,他望着君璧,眼眸深邃,眉梢微凛,“娘娘应该没有忘记与臣的约定吧?”
景慕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他幽暗的目光,让人遍体生寒。
君璧没有惧意,一双明眸抬起,直望向他的双眼,“当然,我记性还不错。”这是做人的诚信问题,况且又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她自然不会轻易违背。
君璧话音刚落,云蔓和烟柳叩响了门,同时说道:“娘娘,皇上来了。”她们压低了嗓音,但是君璧还是听出了声音里难以抑制的激动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