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裙行了一个礼,纪芙不卑不亢道:“纪芙,受家父之命前来与两位公子一同派粮。”
“纪芙?又一个姓纪的?”将郝酉乾拉到了一旁,苏音压低了声音,问道:“这又是哪一位郡主?”
“苏音兄台,她不是郡主,是纪国的五公主。”
“……”
苏音心道:堂堂公主,来这破地方吃苦?皇帝他舍得?还是说……这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若是叫郝酉乾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忍不住纠正她,是她想岔了。
纪芙来北风郡救灾完全是自愿的,和陛下的命令关系不大。
为了确认纪芙是敌是友,苏音打探起了有关她的情报,“这五公主又是什么来头?”
“她是三殿下一母同胞的妹妹。”
“这么说来是自己人了?”
“政治立场上,她是自己人。”
“这话怎么说?”
“私底下,她曾直言说过讨厌纪莲。”
苏音秒懂。
难怪郝酉乾看纪芙的脸色不大好看,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难不成……她也被外面那些谣言给欺骗了,认为纪莲是一个很恶劣的人?
本想和郝酉乾继续商讨一下有关纪芙的事情,纪芙突然走了过来,道:“两位公子,有闲心在这里说话,不如过来帮忙搭一把手。”
“这就来。”
心不在焉地派发着粮食,苏音偷偷地打量起了纪芙。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发粮食的时候,纪芙比她和郝酉乾还要尽心尽力。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姑娘来北风郡救灾是真,对灾民的关怀也是真。
可当苏音注意到另一个小细节之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将纪芙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苏音连一处弄脏的地方都没找出来。
按理说,来救灾的人不应该是风尘仆仆,裤脚或是裙摆沾满了泥土吗?为什么到她这边就不一样了?干净得不像话!
难不成……她跟郝酉乾一样,也是来刷声望的?
可不弄得“凄惨”一些,怎么衬托出她对灾民的在意程度呢?
“砰——”
被一阵响动拉回了思绪,苏音这才发现,因为她的疏忽,跟前的灾民没有接好碗。
碗掉在了地上,刚盛好的粥洒了一地。
心疼地扑倒在了地上,那个灾民将洒在地上的粥抓回了碗里。
每一把都带着不少沙石,但那位灾民却浑然不在意。
对于他来说,有的吃就不错了,怎么还可以奢侈到挑剔食物干不干净呢?
同郝酉乾小声说了几句,纪芙走到了那位灾民面前。
抓住了那双沾满泥土和粥的手,纪芙将他搀扶了起来,道:“洒了就洒了,不要紧,我们这里还有。”
待苏音重新替那为灾民盛了一碗粥,并道着歉送灾民离开之后,纪芙这才拿出了手帕,擦拭起了刚才因搀扶沾上的粥和泥土。
在擦拭的途中,她没有流露出半分厌恶的神情,反而还有一些惋惜。
瞅了一眼放在角落的那一碗夹杂着泥土的粥,她喃喃道:“这样浪费也不行,待会儿去喂那些牲畜试试……”
这一站便是一天过去了。
直到太阳落下山头,棚子外排着的队伍还是如长龙一般长。
知道这里能够免费领到吃食,灾民门全都涌过来了。
对比下午那一条领粮食的队伍,晚上这个还有增长的架势。
望了一眼那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队伍,苏音坐到木桩上,甩手不干了。
“我!要!罢!工!”
“苏音兄台,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
“我不管!我就要罢工!”
书上说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都是骗人的。
一边要派发粮食,一边还要维持秩序,一整天站下来,这谁顶得住啊!
和灾民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安抚的话,苏音感觉自己的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一定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算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来了都不好使!
无奈地啧了一声,郝酉乾摊手道:“好吧,随你。”
话音刚落,他身前的“灾民”突然暴起。
掏出了藏在袖间的匕首,他猛地朝郝酉乾刺了过来。
“危险!”
将郝酉乾推到另一边,苏音硬接了刺杀者的一刀。
捂住了手臂上流血的伤口,她抬起脚就往刺杀者的门面踹去。
一旁的纪芙也反应了过来,抄起锅勺就往刺杀者的后脑勺砸去。
见刺杀者转身欲逃,苏音灵机一动,对着后面的灾民喊道:“百姓们,这人要抢你们的粮食不说,还想将煮粮的锅给砸了。你们说,这能忍吗?”
显然不能。
未等郝酉乾加入“战场”,排队的灾民便一涌而上,对着刺杀者拳打脚踢了起来。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那位暗杀者就倒在地上,断了最后一口气。
至死,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灾民给踹死。
这和组织给他安排好的剧本不一样!
检查了一下刺杀者的鼻息,纪芙眉头微皱,有些不满道:“你怎么可以将灾民当木仓使?若是他们有什么好歹,或是因你死于刺杀者的刀下,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过意的去。”
“……”
“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然而并不是这样。”踹了一脚地上的刺杀者,苏音认真道:“有什么仇我当场就报了,怎么可能还会记仇呢?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