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尚方宝剑上的血迹就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将剑插回了剑鞘,苏音嘀咕道:“居然没有任何不适感……是因为原身早就习惯这样的场面,让我也顺着适应了吗?”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以后我不会受原身的原性格影响吧?”
“算了,先别想这些了,疏散百姓要紧。”
疏散完河堤上的老幼妇孺没多久,金琼府城的士卒也带着麻袋,运着沙石回来了。
注意到跟在后面,畏畏缩缩的郡守府守卫之后,苏音冷哼了一声,直接放弃了他们。
这群家伙,根本就指望不上。
幸好大叔去金琼府城借来的士卒靠谱,办事效率高不说还很懂察言观色。
没等苏音开口指挥,他们就开始装载麻袋,背着麻袋往河堤的缺口走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雨越下越大。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苏音同身后的人说道:“郝酉乾,你带着大叔和小颜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吧。”
“那你呢?”
“有一个词叫做身先士卒。”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当然是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加固河堤。”
“不行,这太危险了!”
“你也知道危险啊。你们三个本来就不应该过来,尤其是你和大叔,两个人身份都不一般,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交代?至于我……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拿了人家的银子,必须好好替人家办事,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见自己说不动郝酉乾,苏音对身后的士卒使了一个眼色。
领悟她的意思,身后的那几位士卒直接将郝酉乾和小颜架了起来,强行将他们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注意安全。”
叮嘱了苏音几句,纪烈也跟着士卒避风雨去了。
他也想留下来和百姓一同救灾,可他的身份却不允许。
一国天子,若是在这个地方出了意外,该怎么向朝廷上的大臣交代?
待三人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苏音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就不该将小颜和郝酉乾带过来,根本就分布出心来照顾他们啊……希望大叔能顺手帮个忙吧。”
抗起麻袋,苏音随着百姓一同走向了缺口。
下着大雨,就算是一个壮年抗一袋沙石也觉得分外吃力。
当他们看到左手一个麻袋,右手一个麻袋,在雨中健步如飞的苏音之后,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家伙,真的是正常人吗?
见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苏音皱起眉头怒斥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快点动起来!”
被苏音这么一骂,偷偷打量她的人又迈开步子,吃力地朝着河堤的缺口走去。
在来回搬运沙石的途中,苏音也不是没有注意到邱佻的小动作。
虽然她很想将邱佻给砍了,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好歹也是一个郡的郡守,若是这样随意地砍了,朝廷追究起来可就麻烦了。
邱佻的事还是交给大叔来上报处理吧。
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般,雨越下越急,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见缺口那边好不容易填上的麻袋和石块被水冲走,周围的地也开始松动了,河堤这边的百姓急了。
他们止不住地怀疑,眼前这个河堤真的能够守住吗?
怀疑虽怀疑,但没有一个人萌生出想要逃走的念头。
这边还有一个背着剑虎视眈眈的苏音呢,他们丝毫不怀疑,若是他们起了逃跑的心思,苏音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送他们一程”。
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在这河堤上,为纪国做出一些贡献。
“幸好没打雷,要是出现什么触电事故,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将手中的麻袋丢向了缺口,苏音同后面的人说道:
“我知道大家的心中都萌生了退意。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背着沙石前行,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就连是我,走路的时候双腿都有些打颤。
如果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去避难,我不会阻拦。
可你们想要清楚,离开河堤后你们能躲去哪里?
你们的家人还在身后的镇子中,你们准备放任他们不管了吗?
如果是,当我没有说这一句话,昧着良心地离开吧。”
听到“家人”这一个字眼,河堤这边的百姓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大了几分。
是啊,他们的家人还在北风郡中。
若是这个时候逃去其他郡避难,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
谁不想和自己的家人幸福地在一起,听孩子唤自己一声父亲呢?
一想到心中想要守护的那一份的东西,堤上的壮年纷纷跳入了水中,背着麻袋朝缺口走去。
“二狗!”
一个壮汉因脚底打滑不幸跌入了水中。
大水来的凶猛,他这一跌便再来站不起来了。
看到自己的兄弟被大水吞没,壮汉的兄长悲痛地长啸了一声。
强忍着不断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他步履艰难地走向了缺口。
已经没有时间能够拿来悲伤了,若是他在这里停下脚步,他失去的就不止是一个兄长了。
为了镇子中的妹妹和母亲,他必须坚持下去。
下水没多久,苏音在人群中发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将合力抬着麻袋小颜和郝酉乾揪出出来,她对着两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连你们这两个家伙都看不住,那些家伙是饭桶吗?”
“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