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们又将注意力都放到宝玉身上了,虽然黛玉她们与贾环关系不差,但相比起贾环这个外出两年的兄弟,还是一直陪在身边长大的宝玉,更为亲近些。
黛玉与宝玉可以算是正经的青梅竹马了,惯来是宝玉哄着陪着黛玉,两人同吃同住,关系极好。
就是迎春、探春也对宝玉没有什么反感,认为他虽然有些任性,但待家里的姊妹,还是非常耐心的。
宝玉一进来,便吸引了整个屋内姊妹的注意,变成了话题的中心。
一会同迎春探春说笑,一会又同黛玉说些小笑话,逗得黛玉笑个不停。相反,贾环就好像被遗忘了,好似被隔离在外。
贾环是笑着看宝玉的,说实话,他对宝玉没有什么恶意,也觉着宝玉是个性子极好的人。若是同东府的贾珍贾蓉,还有荣府的贾赦这些贾家的爷们比起来,宝玉当真是个极好的了。
他虽然见一个喜爱一个,且做事做人极其肆意幼稚,也没有身为男人的担当,过于懦弱无能。但这与宁府的贾珍贾蓉所做的那些腌臜事,就真的不值一提了。
贾环看着宝玉的目光里,充满了怜悯与歉意。
怜悯是怜悯宝玉身为一只笼中鸟的懦弱无力,至于歉意,皆源于黛玉。至少这一世,宝玉的林妹妹,要变成贾环的林妹妹了。
贾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黛玉会不会倾心于自己姑且不说,至少在贾环这里,既然自己喜欢她,就要有足够的自信,也要有明确的态度。
黛玉,只能是我的。你宝玉,哪凉快哪待着去。
当然贾环知道,想要护住黛玉,他还要变得更加有力量,还要做太多太多的准备。
宝玉还在同黛玉她们说笑,忽然想起了贾环,笑着同贾环招呼道。
“老三,你到时候就要到老爷那边住了,可要同我们多来往啊。”
贾环看着宝玉,飒然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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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贾母上院。
贾母同王夫人、邢夫人、还有李纨在摸骨牌。
围在身后的,是一众大丫鬟。
有贾母身边的鸳鸯,王夫人身边的金钏,李纨身边的素云。
上面提到的这三人,都是各位太太身边,最受器重的大丫鬟。
但独独邢夫人身后站着伺候的,是贾母院里的琥珀。
邢夫人来贾母这里,向来是带着她那个陪房王善宝家的,今日恰逢王善宝家的家里有事,便不曾陪着。
贾母院里丫鬟都是极为通透的人,鸳鸯见邢夫人身边没人服侍,自然提点了琥珀一番,让她去在邢夫人身边服侍,不让邢夫人觉着受冷遇。
摸骨牌的四位贾府主子,自然不会缺这么点摸骨牌的小钱。
贾母眼上戴着一顶老花眼睛,手里攒着骨牌,眯着眼睛望着王夫人同邢夫人。
李纨显然是不大会顽这些玩意的,坐着的都是长辈,又不想赢贾母的钱,能压能吃的,都憋在手里。
她是被拉来架秧子的,王熙凤因为要晚来一会,贾母又闲不住,就拉着李纨凑数。
李纨实在是心里为难,脑子转不过来。
直到外面老远就传来一声肆意欢喜的笑声,李纨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正主总算是来了。
王熙凤向来是人未到笑声先到,声音先来,人跟着就到。
带着身后的平儿,笑着走到牌桌旁边。
“老祖宗今儿可带够了银子,平儿今个可带了两个空匣子呢。”
花厅内的丫鬟婆子们一阵哄笑,就连王夫人、邢夫人都是脸上带着莞尔。
王熙凤果然是最能讨贾母欢心的,也就只这么一个人,能在贾母面前这么肆意,还深受贾母的喜欢。
贾母没好气地伸出手来,作势要打她,被王熙凤躲过去。
“你这猴儿,还敢造次。今儿老祖宗我手气极好,不叫你输的抹眼泪都不算完。”
王熙凤闻言更乐,夸张笑道。“唉哟,老祖宗说的这么唬人,媳妇都不敢坐了,不顽了不顽了,别让老祖宗把我同平儿,全都赢个精光。走了走了。”
贾母被王熙凤那副市侩小民的模样逗得乐不可支,作出一副不依的模样。“那可不行,不输光你这猴儿都别想跑。”
李纨见着王熙凤来了登时如释重负,作势要把位置让给王熙凤。
“你可算来了,老祖宗等你好久了。”
王熙凤施施然落了座,开口与李纨说笑。“怎么,大嫂子好像很期待我来的样子。莫不是输狠了,怕跟老太太顽了。”
李纨微嗔地瞪了王熙凤一眼,责怪她没大没小。但也愿意搭个笑话,笑道。
“可不是呢,连素云身上的钱囊都空了。”
王夫人、贾母见素来不大会说笑的李纨都说了句讨巧的顽笑话,很是满意地哄笑一番。
王熙凤闹过李纨一番,知道李纨向来尊重,也不敢太过造次,同贾母等人洗起牌来。
王熙凤一来,果然局面就李纨顽时大不相同。
一面抹骨牌,一面同贾母王夫人说笑,逗得贾母极为开怀。
给贾母喂牌送牌做的极为熟稔,却又丝毫不露痕迹。
贾母显然是吃了一张极好的牌,哗的一推。
“凤丫头,说了今个打你个花子的饥荒,就打你这个花子的饥荒。快叫平儿给钱。”
王熙凤满脸不服气的模样,翻了翻白眼,从平儿的匣子里抠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