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杆停好自行车,上了楼,在门外就听到公司里吵吵嚷嚷的,刘立杆走进门去,吃了一惊,他看到两拨人在里面吵架,一拨是曹国庆和吴朝晖,还有一拨是昨天来过的那几个包工头,魏文芳和陈洁在中间劝着。
包工头们背对着大门,曹国庆和吴朝晖站在他们的对面,吴朝晖看到刘立杆进来,不停地朝他打眼色,示意他快走。
刘立杆没有走,而是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吵架的两拨人都停了下来,那几个包工头看到刘立杆,就围过来,和刘立杆说:“刘总,我们是来拿钱的。”
刘立杆奇道:“拿什么钱?”
“什么钱,当然是干活的钱!”有人怒气冲冲地叫道。
“你们的钱,怎么会问我来要,该和你们结账的,是白总,我们和你们又没有关系。”刘立杆说。
“就是,我们就是有钱,也不可能给你们一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都是怎么结账的?你们的活,是谁分包给你们的?关我们屁事!”曹国庆骂道。
包工头里,有个年数最长的,他看着刘立杆说:“刘总,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现在白总找不到了,我们不找你找谁?”
“白总找不到了?”刘立杆奇怪地问。
“对啊,昨天他和我们说,让我们先回去,说今天再来,说是刘总已经答应,今天会给我们安排一部分钱,没想到今天我们扣他,他一直就没有回音,跑到他住的地方看看,发现连东西都没有了,这才知道他已经跑了。”
刘立杆一听,就觉得脑袋嗡地一下,他问:“他昨天一点钱都没有给你们?”
“没有,要是有,我们怎么可能还会来,昨天,也是他带我们来的。”对方说。
“可是,我昨天已经把钱给他了。”刘立杆说。
“他和我们说没有,说今天才给,所以我们找不到他,才来找你。”
“你们两个,昨天在里面商量什么?是不是商量怎么耍我们?”有人叫道。
“对,你们肯定是通好的,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他就是开着你的车走的。”还有人叫道。
“放屁!姓白的什么东西,我们刘总会去和他通好?”曹国庆骂道。
刘立杆摆了摆手,和他们说:
“白经理昨天和我说,很多工人的小孩,都等着钱交学费,我昨天把我自己所有的钱,一百三十多万都给他了,让他分给你们,先救救急,他嫌少,还要我的车,我就把我的车也给了他,事情就是这样。”
“谁信,我看就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就是不想给我们钱。”有人叫道。
“去你妈的,我们公司的人都在这里,你说,我们谁把他藏起来了?”吴朝晖骂道。
刘立杆说:“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可以去报警,公安会来了解,他们会去查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卡上的钱谁取走的,银行也有记录,我有没有说谎,一查就清楚了……”
“吵什么,吵什么?他妈的在吵什么?”
有人嚷嚷着从外面进来,刘立杆转头看看,是阿正,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
阿正走过来,和刘立杆点了点头,然后问那些包工头:“你们是哪里的?”
阿正不认识这几个包工头,但包工头都是认识他的,看到他又带着这么多人,当下就有些怯了,年长的那位说:
“阿正师傅,我们是工地上的,来找刘总,要我们干活的钱。”
阿正斜睨着他:“哪个工地?”
“京海中心。”
“我操!京海中心你们找刘总干嘛,要拿钱,也是去找姓白的要啊。”阿正骂道。
“白经理已经跑了。”
“跑了也是找他要,滚滚,别在这里捣乱,这里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阿正继续骂道。
那些人还想分辨什么,阿正使了一个眼色,马上有人上来,一人一个,一伸手就插到他的腋下,夹着他走,有人刚挣扎一下,屁股上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阿正看看四周,和刘立杆说:“刘哥,你的人呢?怎么就剩这么几个了?”
刘立杆摇了摇头,叹道:“别他妈的取笑我了,你不知道兵败如山倒。”
阿正“哈”地一笑:“看刘哥说的,刘哥还是有底,海城一大半的老板,现在跑得都没影了,刘哥还在,就不容易。”
刘立杆苦笑道:“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走走走,刘哥,我们去你办公室聊。”
阿正搂着刘立杆,往他的办公室走,身后还有两个人跟着,曹国庆看到那两个人,他是认识的,他们一个是给工地送黄沙的,还有一个,是送钢筋水泥的,他们到这里来干嘛?
曹国庆也跟去了刘立杆办公室门口。
四个人坐下来,阿正和刘立杆说:“刘哥,是这么地,这两个是我老乡,我带他们来,是有事情请刘哥帮忙。”
“什么事,你说。”
“是这么地,刘哥你可能不认识他们,他们一个是给你们工地,送黄沙的,还有这个老哥,是送钢筋水泥的。”阿正说。
刘立杆点点头,他问他们两个:“你们都是给白经理供货的?”
那两个人点点头。
“姓白的那王八蛋不地道,还欠着他们四百多万,人就跑了,这不,我这两个老哥就慌了,找到了我,我就带他们来找刘哥了。”阿正说。
刘立杆明白了,知道阿正说什么老乡都是胡扯,阿正不过是帮他们要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