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杆和小武下了车,除了他们这一束的灯光照着前面的房子,车后面一片漆黑,已经看不到张晨的身影,两个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金莉莉坐在车上,没有下车,双手还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紧咬着嘴唇,浑身发抖,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刘立杆走过来,敲了敲车窗,金莉莉摇下车窗,嚷着:“干嘛?!”
“这家伙不知道去哪里了。”刘立杆说。
“不管他,你们上车。”金莉莉叫道,“你们看看这死东西,人家找不到路已经够烦了,他还这样,你们说还是不是人?!”
刘立杆当然知道,张晨不是因为找不到路,更不是因为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刘立杆知道他是……唉,这也没办法和金莉莉说啊,自己一路上插科打诨,就是想让气氛轻松一点,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
“上车,你们上车。”金莉莉放缓了语气,和他们说:“杆子、小武,我说过了,你们两个,今天谁要是不去吃饭,我就和谁翻脸,我说到做到。”
刘立杆和小武对视了一眼,苦笑着摇头,刘立杆故作轻松,骂道:“他妈的你们两口子吵架,怎么把我们搭上去,我们又不是隔壁老王……”
“什么意思?”金莉莉盯着刘立杆问,那目光如刀光一闪。
“没有意思。”刘立杆赶紧笑道,他叹了口气,说:“要么,车就停在这里,我们走路去吧,反正也不会远,你到了酒店的停车场,那么多车,到时不还是要请人移车?”
刘立杆心里的打算是,看样子今天要逃脱这女魔头的控制是不可能的,再说,他们也不能把她一个女孩子,扔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张晨又出不了什么事。他提出走路过去,就是想着,这镇上就这么一条街,他们走着,说不定就会碰到张晨了。
金莉莉想想,刘立杆说的也有道理,镇上的街道窄,到了外面,万一没走对路,又要把头调来调去的,也很麻烦。
金莉莉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下了车。
三个人到了外面街上,刘立杆问了人,这才搞清楚,原来他们前面,在镇外七转八转,是转到了这条街的另外一头,从他们进来的那里,直接往前一点点路,就到那家酒店了,根本不需要进镇。
三个人沿着街道往前走,刘立杆和小武,很注意地看着街道两边,但直到他们走到了那家酒店,也没看到张晨的身影。
他们到的时候有些迟了,酒店已经有空位出来,迎宾小姐问他们,包厢还是大厅,金莉莉说包厢,刘立杆赶紧插上去说大厅,我想看演出。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今天的这种气氛,大家在包厢里坐着多尴尬啊,在大厅,四周吵闹一点,至少可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好吧,那就给我们安排大厅。”金莉莉同意了。
迎宾领着他们,沿着用石头顺地势铺成的高高低低的小路,朝里面走,道路的两边,都是在番石榴和菠萝蜜树林间辟出的一块块空地,空地上有桌子有食客有热腾腾的火锅,还有一座座亭子,亭子的四周是棕榈叶编的草墙,把整个亭子密封了,有空调嗡嗡嗡嗡地响。
他们转过一片蜜蜜的夹竹桃林,就有嘈杂的声浪和灯光一起扑来,眼前是一座很大的四面透风的木头棚子,棚顶也是用棕榈树叶覆盖的,十几个吊扇,慢吞吞地摇着。
正好有一张靠近舞台的桌子空出来,迎宾就把他们安排到这里,但其实,舞台上现在在表演的,已经是今晚的最后一个节目,接下来就是食客自娱自乐的时间,有很多刘立杆这样的跑调大王,会跑上去,抱着麦克风吼。
这桌食客,看样子是老顾客了,他们在这个时间来临之前,就已经溜了。
刘立杆站了起来,金莉莉问:“你去干嘛?”
刘立杆指了指吧台那里,和金莉莉说:“去看看有什么喝的。”
“已经给你点了,三个小壮阳。”金莉莉说。
“那我给我们武师父去看看。”
“给他点了椰子汁。”
刘立杆愣了一下,说:“汁不行,他光汁怎么可以,需要奶,奶,奶奶,奶奶……”
刘立杆每一个奶,发的都是去声,金莉莉笑了,骂道:“流氓!”
刘立杆走到吧台,拿起电话,拨了传呼台,给张晨留了言:“我们到酒店了,大厅,靠近舞台,你过来吧。”
刘立杆问服务员要了一盒牛奶,报了台号,拿着那盒牛奶回去。
……
张晨到了外面街上,看到有一个人,站在一辆摩托车旁边,张晨走过去问,望海楼去不去?
那人并不是摩的,他奇怪地看了看张晨,没好气地说:“去,两百。”
从石山到望海楼,摩的司机一般也就四五十元,
张晨说好,走吧。
那人愣了一下,看着张晨,张晨从钱包里,掏出了两百给他,那人接过去塞进口袋,心里乐开了花,他妈的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他用本地话,朝路边的一个店铺喊了一声,意思是等下再来,坐上摩托,带着张晨就走了。
张晨到了望海楼,下车,摘下bb机看看,这才看到刘立杆给他的信息。
张晨撇了撇嘴,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妈逼,老子也去吃火锅。
张晨一个人去了大英路,点了一个红汤锅,吃了起来。
张晨吃完火锅,回到办公室,从柜子里拿出一叠中国城设计的黑白稿,仔细地用笔修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