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张向北还在睡觉,就有人敲他的窗户,叫着:
“张大哥,张大哥。”
张向北听出来是二皮,他躺在床上,眼睛都没有睁开,问:“干嘛?”
“出大事情了,你快出来。”二皮说。
张向北一听,赶紧从床上翻身起来,穿上裤子,连外面的衬衫都没有穿,只穿着一件圆领t恤,走过去打开门,问:
“出什么事了?”
“那些垃圾桶,一个都不见了,都被偷走了。”二皮说。
张向北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看样子还是马头芹对他们村的人了解,她昨天就已经预言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张向北看看手表,才六点多钟,他问二皮:“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我去埋伏啊。”二皮说,“这些家伙最喜欢大清早出来倒垃圾了,我准备躲在一旁看,等他们倒的时候抓住他们,人赃俱获,罚到他们跪地喊我爷爷。”
张向北哭笑不得,看样子自己任命他去管倒垃圾是任命错了,光这一项,这么一点鸡毛权力,这家伙可能就会搞得全村鸡飞狗跳。
“张大哥,我掐指一算,基本算出是哪几户人家会偷垃圾桶,要不要我一家家上门去搜?”二皮问。
张向北吓了一跳,赶紧说:“不要不要,二皮,你先回去,这事你不用管了,等会等焦主任和庞书记来,我和他们商量了再说。”
二皮大失所望,顿时泄了气,他在来的路上,本来都已经想好了,只要张向北一声令下,他就杀回村里,一脚一脚把门踢开,特别是那些老公在外地打工,现在人还在床上的那几个懒婆娘,他踢门进去之后,就要把她们堵在床上问她们,有没有偷垃圾桶。
“那些还乱倒垃圾的呢,抓不抓?”二皮问。
张向北连忙说:“不抓,不抓,现在垃圾桶都没有了,人家当然还是要倒在原来地方,对不对?还有,这事你也不用管了,你只管清垃圾就是。”
“屌毛,那我这个副村长还有什么用?”二皮骂道。
张向北苦笑连连,想不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二皮当了真,自己有什么权利跑到这里来任命什么副村长?
但二皮现在在兴头上,还不能太打击他,打击得太厉害,这家伙可能就撂挑子不干了,重新回到原来的样子。
张向北硬着头皮和二皮说:“你看看,你现在也是干部了,干部是干什么的?动嘴不动手的,你见过庞书记下地干活吗,对不对?还有,怎么才能当好干部,就是要多开会,屁大点事也要开会研究研究,像垃圾桶被人偷了这种大事,我们还不要反复开会,反复研究?”
二皮将信将疑,问:“那什么时候开会研究?”
“要等焦主任和庞书记都在场啊,所以你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就是违反了组织纪律,知道了吗?”张向北说。
“屌毛,那我走过去,看到他们在倒,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二皮说。
“对对,就这样,你回去吧。”
二皮转身往回走,刚走下台阶又转过身,问:“今天是不是发工资了?”
这个倒是确定的,张向北昨天已经和马大木说过,张向北说对:“等下等马会计上班,你找他去领昨天的工资。”
“好吧,我去马大木家门口守着,他来上班,我就跟他过来。”二货转身往外面走。
张向北转身回去,看到向依云斜靠在门上看着他,嘻嘻地笑着,她是在自己那边,听到了二皮的叫声,说是出了大事,也起来了,走过了布的这边,听到张向北和二皮的对话,知道了原委,在里面笑个不停。
她不想和二皮打照面,特别是从张向北的房门出来被二皮看到,她就没有出来,等到二皮走了,她才走到门口。
“结果还是被他赖上了,是不是?”向依云问。
张向北挠了挠头:“麻烦,真是麻烦。”
向依云大笑:“活该,你自找的。”
张向北苦笑着摇了摇头。
向依云说:“不过,二皮这人可以用啊,积极性这么高,真的任命他当个卫生监督员,他说不定还真的能把村里的卫生管得好好的,你想想,谁要是乱倒垃圾,二皮就找上门去,是不是烦不胜烦?不如干脆不倒了。”
“对啊,以毒攻毒,这招可以用。”张向北叫道,“等下就和老焦老庞商量商量。”
“不睡了吧?”向依云问。
“哪里还睡得着。”张向北说。
“早上想吃什么,我来做。”向依云说。
“粥,可以吗?”
“是不是还要咸鸭蛋和榨菜?”
张向北连连点头,说:“哪里来的咸鸭蛋?我没看到冰箱里有咸鸭蛋。”
向依云笑道:“你才看过几次冰箱,不知道冰箱是会变化的?再说,咸鸭蛋有必要放冰箱里吗?”
张向北嘿嘿地笑着。
七点多钟的时候,马头芹来了,二皮还没有到,马头芹一个人爬到了梯子上,继续去写昨天没有写完的标语,向依云看到,赶紧就过去帮她扶着梯子,那木头的梯子实在是太破旧了。
两个人一个在梯子上,一个在梯子下面,聊着天。
八点钟没到,马头芹写完了字,去清洗刷子,向依云看到马大木苦着脸,提着手提包从大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二皮,向依云和马大木打招呼:
“马会计,这么早?”
马大木叹了口气说:“没办法,一大早就被这家伙缠上了,要领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