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后面有人叫道:“师傅,等等。”
三个人站住了,转过身,看到有一个人正追过来,是前面在小吃店,一直坐在他们对面,另一张桌上的顾客。
“什么事?”刘立杆问。
“那个边防证,你们能不能帮我搞一张?”
刘立杆摇了摇头。
“我给钱,我给一百块钱。”
刘立杆还是摇头。
“两百,我给两百,帮我搞一张好不好。”
刘立杆有些犹豫了,张晨一把拉起他就走,他和那人说:“对不起,这个,真搞不了。”
他们快步朝前走着,走出去很远,回头看看,那人没有跟来,这才放慢了脚步。
“浙美的,两百块,赶上你画两块广告牌了,为什么不干?”金莉莉问。
“是啊,我都心动了。”刘立杆说。
“你们是猪啊,真以为自己是犯罪集团,这种事,可以乱干吗?”张晨骂道,“再说,我给他画了,他拿着就去过关,傻傻的,万一被检查出来,码头上就会开始认真检查,我们怎么混过去?”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还是你想得远,看样子你有当犯罪集团老大的潜质。”刘立杆说。
“别假惺惺了,你也不错,浙大的,智商肯定不低,只是被包子撑坏了。”张晨骂道。
三个人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树荫,这里也有很多的人,三个人在地上坐下来,地还有些烫屁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金莉莉问:“有没有感觉我们像流浪汉?”
“对,我们现在就是流浪汉,居无定所,往回回不了头,往前,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张晨说,“怎么,你后悔了?”
“有一点点,想到我们那个温馨的小房间,和干净的床,有一点点后悔,不过出来都出来了,后悔又有个屁用。”金莉莉说。
“我现在最想念的,是坐在我们那高磡上,来一热水壶的鲜啤酒。”
刘立杆说着咂了咂嘴,金莉莉看了看他,骂道:“别假惺惺,你就不想珍珍?”
“现在不想,你们看看,要是谭淑珍在这种地方,会怎么样?”刘立杆说,“好像怎么怎么不搭界。”
“还真是,也只有我们这种工人阶级,适合和这些农民工在一起。”金莉莉看了看周围,叹道:“谭淑珍可是只演小姐,习惯了掌声和追光灯的。”
“她也演过妓女和尼姑。”刘立杆说。
“少来,她那个妓女可是苏小小,苏小小可是历代中国狗屁文人的梦中情人。”张晨骂道,“《僧尼会》里的小尼姑,也不是一般的尼姑,那是小姐命的浪漫尼姑。”
“还真是的。”刘立杆想了一下,笑道,他从地上跳了起来,和他们说:“口干了,我去买点水。”
刘立杆顶着大太阳朝街道那边走去,过了二十多分钟才回来,手里拿着两个塑料袋,一个里面是三瓶水,还有一个,金莉莉看了一眼,叫道:“你又买包子了?”
“不是,路过那个小店,老板还认识我,一定要送给我的,张晨,人家对你的字,可是赞不绝口。”刘立杆说。
张晨笑笑,没有搭话,金莉莉高兴地说:“也不错,两个字,换了这么多包子,晚饭钱可以省了。”
“不对,杆子,你不是买水去吗,二十米外就有,你去那里干嘛?”张晨好奇地问。
“我去了一趟邮局,你们知道,现在排到第几号了?”刘立杆问。
“多少?”金莉莉问。
“一百七十多号。”
“你去邮局干嘛?闭门羹还没吃够,还想让谭淑珍的妈妈骂一顿?”张晨问道。
刘立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说:“我去给谭淑珍寄一张明信片,告诉她,我们已经胜利抵达了海南岛对面,今晚就准备过海。”
金莉莉呲了一声:“胜利?狼狈逃窜到这里还差不多。”
他们在树荫下,靠着包子和水,撑过了一整个下午,其间起身了六七次,都是为了追逐变换了位置的树荫,每换一个地方坐下去,地都还是烫屁股的,刘立杆说,估计我们会被烫便秘了。
金莉莉说,不错,我本来今天要来大姨妈的,这把我的大姨妈都烫回去了。
三个人大笑。刘立杆说,这句经典,我要记下来,以后写在我的回忆录里。
张晨和金莉莉一起鄙夷:你?写回忆录?拉倒吧!
“真的。”刘立杆看着他们,认真地说:“等到我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会坐在轮椅上,慢慢地回忆,身边是一个,不,五个秘书,都是美女,都和那小子一样,北大毕业的,她们会用无限崇敬的目光看着我,听我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娓娓道来,回忆我的一生。”
张晨和金莉莉笑倒,张晨骂道:“然后你嘎嘣一下,你的一生,就狗屁在轮椅上了。”
等到四周暗了下来,金莉莉就急着起身,想往码头那边赶,张晨说再等一下。
“干嘛?天已经黑了。”金莉莉不解道。
“现在检查的人刚吃过晚饭,注意力还很集中,我们要再等等,等他们疲惫了再去,这样成功的把握性就更大了。”张晨说。
“睿智,我就说他有当犯罪集团老大的潜质,连这个都想到了。”刘立杆说。
他们在大树下继续逗留,很多人离开了,现在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躺下来了,刘立杆准备躺下,张晨一把抓住了他。
“又干嘛了,老大?”刘立杆问。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