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北拍着小虎的肩膀,心里对他很同情,他也一样没有了妈妈,他知道没有妈妈是怎样的一个感受,就是很长很长时间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总觉得妈妈是不可能不在的,从小到大,妈妈一直都比周围的什么都更可靠,怎么可能说不在,就不在了。

等到终于明白和接受,妈妈已经不在的这个事实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再看什么,都是灰暗的。

而且,他那时候还小,对一切都还是懵懵懂懂的,连对痛苦的体验,也都是浅表的,而且他还有那么多疼他的人,有奶奶和外婆,有小芳阿姨,还有向南。

当然还有爸爸。

再痛苦的事情,当有人帮你分担或一起承受的时候,痛苦就会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而小虎似乎比他要惨得多,他们都知道小虎和他父亲没有什么感情,他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失去妈妈,对他来说,那就是整个天都塌了下来,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是其他人没有办法体验的。

向南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递给小虎,小虎说谢谢。

向南看着小虎,也有些心疼,她和小虎、张向北一样,也是一部分情感已经残缺,虽然她已经接受了刘立杆是她亲生父亲的这个事实,但从情感上来说,她始终还是觉得,冯老贵才是她的爸爸,冯老贵去世了,她就没有了爸爸。

以后也不会再有了,爸爸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其他的人在边上看着,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有些手足无措。

张向北举起一个骰子罐,哗啦哗啦摇着,大声叫:“来来,小虎,来玩骰子和喝酒。”

小虎用纸巾抹了眼睛,说好,我们来玩。

一帮人接下来没有再唱歌,而是围着小虎一起喝酒、玩骰子,尽量地逗他开心,小虎心里知道,他也竭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从环球一号出来,他们去了世贸的海鲜排档吃夜宵,吃完夜宵,一帮人还舍不得散,小虎说,去我那里喝咖啡喝茶。

大家都说好。

“我要看电影!”殷桃叫道。

“我也要。”周若怡附和。

小虎说好,喝咖啡喝茶看电影。

“还要爆米花和冰淇淋。”周若怡叫道,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小虎的家在钱江新城的万象城,两百八十多平方的跃层,他一个人住,设计也很简洁,完全就按照他一个人住的需求设计的。

二楼和一楼都是整个打通的,二楼是卧室和书房连在一起的一个大通间,一楼也是一个大通间,开放式的中西餐厨房和餐厅、客厅,以及外面的露台连成了一个整体。

一楼唯一隔出的一间,是影音室,里面摆着两排沙发,靠墙的台子上,还摆了咖啡机、冰淇淋机和爆米花机,周若怡和殷桃一到,就不要喝茶了,几个人都说要做冰淇淋和爆爆米花,然后看电影。

然后,她们都看着张向北。

这里的人里,只有张向北和小虎会做冰淇淋和爆爆米花,今晚的小虎,是个悲伤的男人,指派他不合适,她们只能指望张向北了,张向北装作是没有看到她们。

周若怡叫道:“向南,向南。”

向南问:“干嘛?”

周若怡用手指了指张向北,向南知道她们想干什么,骂道:

“你们自己没有长嘴?不就是想让人家帮你们做冰淇淋和爆爆米花吗?请人家帮忙都不会说?”

小虎笑道:“我帮你们做。”

“还是我来伺候这两个娘们吧。”张向北赶紧说,周若怡和殷桃嘻嘻笑着。

小虎和张向北说,材料都在冰箱里。

张向北说好,我知道了,你干你自己的去,我来就可以。

“死胖子给我当下手。”张向北说。

那边,周若怡已经把孙向阳往张向北这边推了:“快去,快去,死胖子。”

周若怡和殷桃、丁友松,在沙发上坐下,等着张向北和孙向阳为他们服务,孙胖子什么都不会干,真的只能当下手,他帮着张向北拿这拿那。

向南不想看电影,她和小虎在客厅坐着,小虎替她煮了咖啡。

张向北和孙胖子两个人忙碌完毕,冰淇淋、爆米花和矿泉水给他们奉上,大家开始看电影,小虎这里的影碟画面和音质都很好,可惜的是,他这里都是原版的影碟,没有中文字幕。

周若怡他们几个,虽然也都是过了英语四级的人,但要让他们直接看原版片,还是看得磕磕碰碰,殷桃是艺校毕业的,英语就更菜了,她叫道:

“字幕机,字幕机,张向北,你给我们当字幕机。”

张向北高中就的原版片对他来说,和看中文的影片差不多,他只能坐在边上,边看嘴里边帮他们讲解着。

小虎和向南坐在客厅里,听着从影音室,有隐隐约约的吵闹声传过来,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小虎说,有他们在,真好,好像总是那么开心。

向南点了点头。

“剧团里一切都还好吗?我这次来大陆,都没有时间去永城。”小虎说。

“就是忙一点,其他都还好,等过了下个月,新大楼这边的装修都结束之后,就没有那么忙了,可以开始考虑排新戏的事。”向南说,“你呢,你台湾那边和这里都还好吗?”

“还好,这里简单,都是我自己带出来的人,我可以放手交给他们干,台湾那边,有外公在帮我撑着,加上公司的几个老臣也都很卖力,他们像当初帮我妈妈一样在帮我,过渡还算是平稳,没有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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