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没见,再见到丁百苟,张晨略微有点吃惊。
丁百苟不仅不显老,看上去反倒比原来还年轻了一些,胖了,皮肤白了,眉目也舒展了,原来丁百苟脸上有一种阴郁之气,看着他,总是感觉他像个阴谋家,一天到晚都在琢磨着什么,现在开朗许多。
丁百苟握住张晨的手说,“你好啊,张晨,好久不见”的时候,张晨又吃了一惊,这丁百苟,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原来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没有了,现在说话,竟然有了中气。
看样子,这权力是男人的春药,还一点都不假,至少在丁百苟的身上,体现得很明显。
丁百苟现在是文化局的局长,准确地说,这个文化局,还是扩充了的,把原来的广电局、旅游局和体委,都合并了进来,名叫文广旅体局,手下的人多了一倍多,下辖的单位,也增加了很多,难怪丁百苟脸上,会多了一点志得意满。
丁百苟握着张晨的手,不停地摇着,他说,我们婺剧团,还真是出人才的地方,谁能够想到,那个高磡上,不仅出了谭淑珍这样的地产大亨,还能出张晨这么个全国知名的人物,真是想不到啊。
张晨赶紧说:“哪里,领导,我也想不到,领导现在可是越来越年轻了,要是在街上碰到,我一下子可不敢认。”
“是记我的仇,不屑于认吧,你张晨现在可是书记市长的座上宾,我这个小小的清水衙门的局长,怎么敢高攀。”
丁百苟居然会自嘲了,这又让张晨感觉意外,张晨笑道:
“我和领导有什么仇,不过是我以前年轻无知,是个刺头罢了,是我得罪领导了。”
“哪里哪里,都是工作上的一点点小矛盾。”丁百苟说,“这几年,你张晨对我们剧团的支持可是不少,包括剧团能去三亚演出,建梅和我说了,你手下的人,个个都对他们很照顾,说是你交待的,本来,我早就该登门道谢了。”
丁百苟说着哈哈一笑,他抬起右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一下说:
“这不,还不是拉不下这张老脸。”
张晨谭淑珍和小武都笑了起来,张晨心里暗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这丁百苟,是从哪里得到了什么宝典,硬是练就了这一身和人打交道时游刃有余的本领,也怪不得,他在几个局级单位合并的时候,能够脱颖而出,变成了这一个大局的局长。
本来预料中会出现的尴尬局面,就这样被丁百苟的几句话,轻轻巧巧地化解了,而且,丁百苟有意无意地还老是提起徐建梅,这让张晨他们,马上就有了自己人的感觉,都快忘了他局长的身份,想到的是他剧团家属的身份。
谭淑珍也陪着丁百苟和张晨喝起了酒,只有小武,还是只喝饮料,丁百苟说,小武,你知不知道,你不喝酒,你的人生,就少了很多乐趣。
小武笑道,我要是喝了,我的人生就多了一份痛苦。
丁百苟一愣,然后大笑,他说,说得好说得好,那就不勉强了。
酒过几巡,大家开始聊起剧团改制的事情。
谭淑珍问丁百苟,这次剧团改制的方案是怎么样的?
丁百苟告诉他们,总的目标就是一个,那就是把原来的事业单位,改成企业,新成立一个“永城婺剧团演出有限公司”,用这个新瓶,把原来永城婺剧团的旧酒都装进去。
改制之后,剧团实行企业化管理,自负盈亏,不过,政府也不是完全撒手不管,还是会进行政策的支持和资金上的奖励,这个,你们不嫌啰嗦,想详细了解吗?
丁百苟问,谭淑珍点点头说要。
丁百苟说:“总起来就是这么几条,一是转企后,在工商注册的时候,市财政会按比例注入资本金;第二是对剧团现有资产,从房屋土地到服装道具灯光音响等等,组织专门机构进行清查、评估和审计,由财政、国资部门核准后,划归公司所有。
“同时对剧团的宿办楼、排练大厅,进行一次改建整修,新公司新面貌,才会有新气象嘛,费用由市财政承担,同时由市发改和财政部门,将公司今后的场馆建设,纳入社会事业发展规划,继续加大改造力度。
“第三,转制后原有的事业费和专项经费,在转制时每年四十万的基础上,增加三十万,由市财政拨付企业,这个经费,随地方财政收入的增长逐年增加,同时,根据企业人员调剂使用情况,按人头核拨原有事业费。
“第四,剧团原来编制内人员拖欠的住房公积金、住房补贴,由市财政统一补缴,转制后在编人员的住房公积金、住房补贴,继续由市财政在预算中拨付。
“最后一条,也就是第五条,转制后,继续在贷款贴息和补助方面,由市财政给予支持,按每场演出给予一千五百元奖励的标准,以奖代补。
“主要的内容就是这些,当然,你们要是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谭淑珍想了一下后,她说:“剧团改制,最难的是人员安置,特别是原来那些事业编制的人员,一下子把他们变成企业人员,这个工作,恐怕有点难做,人家不一定能够接受。”
丁百苟点点头,他说那当然,要是那样,我老婆的工作我都做不通,徐建梅还不天天和我吵架,我的日子还有办法过?
张晨他们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了,剧团所有人员,包括历史遗留问题,这次都按照‘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