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杆他们的“金秋优惠酬宾月”到了尾声,就接上了十月份杭城的秋季房交会。
这一轮的优惠酬宾,让刘立杆他们赢了面子,又挣了银子,总共创造了近六十亿的销售,把他们整个大半年的失地都夺回来了,谭淑珍和张晨说:
“张晨,我现在看着账户都想笑。”
张晨笑了:“你还能笑多久,一波的土地拍卖,又会让你们的现金消失了吧?”
“还真的会。”谭淑珍说,“每个分公司都做得不错,接下去不给他们增加土地储备说不过去,手里没有土地,那分公司总经理自己都知道,这总经理大概是做到头了。”
房地产行业就是这样,高投入高产出,账上有再多的钱,好像也满足不了那想扩张的**,还真是贪得无厌,你随便挑出一家房地产公司,要是给他无限的钱,他大概不出三个月,就会把整个地球买下,连南极洲都会想去建造避暑屋。
不过,话说回来,又有哪一个行业,哪一个企业家不是这样,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光环就膨胀?只是这波,没轮到他们就是,前几年搞互联网的,谁不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房交会马上来了,刘立杆他们当然也报名参加了这届的房交会,还是老样子,拿下了最大的展位。
临近房交会的时候,刘立杆却安静了起来,晚上的时候,他一个人走到土建已经完工,还在做着外墙的杭城中心,值班的保安是认识刘立杆的,刘立杆从他那里拿了顶楼消防门的钥匙,走进了电梯。
还没有交付使用之前,他们顶楼的消防安全门是锁着的,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些想不开的,都把他们这楼当成了目标,想从这楼顶往下跳,就像当年的上海一百,成为了目标,他们必须把朝向南京路的窗户,都装上铁栅子一样。
杭城中心的保安,一年总能拦下几个这样人,让他们不胜其烦,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刘立杆到了杭城中心的楼顶,在地上坐了下来,十月的夜晚,下面还是酷热难当,这楼顶却是秋风萧瑟,已经带有一股凉意,刘立杆看着远处灯光氤氲的西湖,和一幢一幢,在他眼前矮下去的楼顶。
从高处看一个城市,这个城市总是丑陋的,不是堆着各种的杂物,就是被黑色的防渗柏油涂得斑斑驳驳,人们把太多的钱和精力花在了每一幢楼的门面和立面上,没有人想到,那楼顶也是自己的脸面,也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有几个人会从高处往下看啊。
刘立杆心想,等到这个城市的楼顶,一眼看去,不是空中花园,就是顶楼的泳池或直升机坪的时候,这个城市,大概才算是真正的富有了吧。
刘立杆坐在那里,一支一支地抽着烟,他想着接下来房交会的事,心里隐隐有一种害怕,他担心这届的房交会,又和上半年一样,交易惨淡,那就会把刚刚起色的杭城房价和楼市,直接打回原形,又担心这届的房交会会太火爆。
如果那样,就会直接催生省统计局预警的,杭城房地产泡沫的破灭,那样就动了元气,他还担心韩先生说的,这此起彼伏的高房价,会倒逼中央不得不出重手,这才是最坏的结果。
刘立杆走进谭淑珍的办公室,和她说,这届房交会我们需要改变一下策略。
“怎么改变?”谭淑珍问。
“直接卖房,不接受订房,我们把可以开盘和已经开盘的项目都推出去,要求直接签订购房协议、缴纳房款,而不是签订房协议。”
“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们的展位,会变成整个房交会最冷清的展位。”谭淑珍提醒。
“对,我们要赚就赚实际的,不要赚人气,订房的太多,最后实际购房的很少,到时候我们反倒变得很被动,我们想调整都没有办法调整,就像‘天空之城’那样。”刘立杆说。
谭淑珍想了想,同意了刘立杆的提议,有很多时候,她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他到很多关键时候,就会有一些看上去像直觉,漫不经心提出来的建议,但深想一下,他的想法,其实是有逻辑关联的,判断会很准。
“好吧,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缺这点定金。”谭淑珍说。
这一次展会,他们和上届一样,也是三分之二展示杭城本地的项目,三分之一展示全国各地的项目,只有“龙之家族”项目,没有对外展示,刘立杆说,时机没到,就让她继续待字闺中。
房交会开幕的这天,张晨陪着刘立杆、谭淑珍和老谭三个人一起去了,到了世贸中心门口,看到熙攘的人潮,张晨叫道:
“这么多的人,今天一定很火爆。”
他看看刘立杆和老谭、谭淑珍三个人,脸色都很平静,张晨奇道,怎么,你们不高兴人多?
老谭苦笑道:“上半年也是这样的。”
他们三个人心里的想法一致,都担心这又会是上半年的昙花重现。
他们还是直接进去里面,刘立杆和谭淑珍、张晨三个人,把整个展厅转了一圈,明显感觉得出来,整个展厅的气氛有些压抑,所有来参展的,就像上半年一致的盲目乐观一样,这次是普遍的忧心忡忡。
还有两个,看到刘立杆他们的时候爱理不理的,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刘立杆知道,这是自己的九五折,得罪了他们。
刘立杆笑笑,不以为意。
等到大门一开,人潮往里面涌的时候,刘立杆和谭淑珍的心里,马上就觉得松弛下来,他们听到人群中,不少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