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聊死了。
林葬
天有些无奈。这个女人,好像有一种总能把天聊死的独特能力。
她坐得远远的,看向天空,不禁又想到了那场峡谷中的大雪。
天上不会下雪。
天上若是下雪的话,会不会更好?
在她看得见东西的岁数的时候,随着自己一人长大,常常会有些“荒唐”的想法。一年又一年,眼前皆不同。独自待在森林中,有的时候她就会想啊,究竟是自己长高了呢,还是这世界变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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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山上,一位红衣女子缓缓而行,红裙拖在地上,一双赤足时而露出,似是不觉这山荒凉。她拿出一张信纸来,纸上没有多余的折痕,保存得很好。看得出来,她对这封信很重视。不然也不会一直将它待在身上,贴身保管了。红艳的指甲略长,但是在她身上没有任何突兀,浑然天成。美眸流转,信上的内容总是看了又看,看不厌。那个人在她走之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但这信上,却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多。
红栗笑了笑,“没想到你连这一步都算到了。”她抬起头,“真不愧是你啊。”眼前空无一物,但那人描绘之景象,却让她心动不已。对她而言,当下只不过是一瞬,而长远之道,才是她所看重的。这也是他给她的承诺之一。
红栗不由得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冬雪,红鼓,骨树……本以为会被那个老家伙杀死的年轻人,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可以试着和魔教掰手腕了。她笑了笑,散步于荒山山脊,缓缓而行,嘴角笑意难减。她很庆幸,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虽然不算是多好的决定,但也算不上太坏。
因果这东西,真是烦人啊。
红栗手腕上用红线系着一个个红色小鼓,用“骨树”做的,极其坚韧,可当做法器来使。只不过她一般不舍得那样,都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将红鼓放在地上,蓦然变大之后,跃然其上,开始起舞。
那日初见,也是如此。
她晃了晃手腕,红线也就随之而动,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红鼓被她绕在食指上,缠绕得一圈又一圈,然后又被她蓦然松开,红鼓回归本位,晃晃荡荡得,响个不停。红栗一路以来若有所思,瞳孔颤动,其中有纠结,有担忧,有懊恼……种种复杂心绪堆在心田,缠在一块儿,闹个不停。要不说这炼化红尘绝非易事呢,单是一种心绪,就能演化为千万个情感来,更是能演变为更复杂的行为举止来。所以说啊,红栗这一途,真的不太好走。
她走着走着突然慢了下来,抬头望向很遥远的方向,眼神复杂。这世上不乏腾云驾雾的修道之人,但是能够不言就知冷暖的,唯有他一人。
红栗叹了口气。既伤心,又可惜。
她舒展了下
筋骨,九尾飘摇,周围风声立马停滞。她找了个舒坦的地方,后仰躺在九尾上,又拿出了那封不知看了多少次的信看了起来。该说的不该说的,信上都写得差不多了。唯一不喜之处,就是信上言语太过一本正经了,不太像他。
她眯起眼睛,红色的眸子缩了缩,看到了某几个写得极好看的字,见之心喜。
他说过,他们会有相逢之时,那么相逢之日,在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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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空无一物,期待的那场大雪,终究还是没下成。
“魔女”盯着面前的那个人类,他也同样看着这个盯着他看了一整晚上的怪女人。
林葬天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当初是哪根弦搭错了,心血来潮想要带她去“魔都”?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怪自己,当初应该听听西风老兄的话的。都说“老人言”最是有嚼头,可谁知道他还没仔细品味,那人就意志不坚定地同意了呢?
星花抬眼一看,“咦?天已经亮了啊?”她慌忙起来,没站稳,差点摔了,好在林葬天就在一旁,很快扶好了她,笑道:“神域找不到这么好的枕头了吧?”星花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林葬天衣袖上留着的口水印,还没干。
林葬天笑着揉了揉星花的头,“好了,我们得走啦,再不穿过这片荒原,真的要郁闷死了。”
“魔女”一直盯着林葬天看,他昨晚说的一句话让她很在意:“我最需要的,其实是你们的不理解。”听不懂,也想不明白。总觉得大有深意,但又觉得只不过是胡言乱语,不应该去太在意。于是她就这样盯着他想了一个晚上,关于这句话的意义。可还是难解。v首发
林葬天一直能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他看了眼披着一件黑大衣的“魔女”,无奈地说道:“姑娘,是我长得太好看了吗?你要这样一直盯着我看?”
“嗯。”她想了想,回答道。
林葬天闻言后一时说不出话来。和她聊天,真的比去神域还要有挑战性。
唯有她眼睛一亮,仿佛看到这个世界在下雪。
是从未见过的白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