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秋兰指着澹台玉瑶,一时竟找不出她的错来。
秋兰是个直肠子,一向又在江湖潇洒惯了,哪会那么多弯弯绕绕,虽然口齿伶俐,但遇到澹台玉瑶这种段位高一点的,还就真拿她没辙。
凌兮月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穆西将秋兰往旁边拉了拉,看着她那肿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的脸,无声一叹。
凌兮月缓步到澹台玉瑶跟前,笑了,淡淡语气听不出喜怒,“阵仗不小,找事都找到这甘泉宫大门前来了,你是何人,说来本宫听听。”
见凌兮月似乎没有让她平身的意思,澹台玉瑶眉心微皱了皱,但也没表现出任何不快,“回禀皇后娘娘,臣女恒亲王之女,澹台玉瑶。”
这澹台玉瑶,确实有点来历。
恒亲王澹台庆作为景云帝的兄长,是如今澜州势力最大的一个亲王。
萧太后在时,他还能安分守己,如今萧太后一倒,澹台翰泽又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没有任何可以忌惮,朝中想要推举澹台庆为澜州王的呼声愈见高涨,若非有凌兮月那一道铁令压着,强行保他,如今的澜州王早已易主。
明显人都能看出,以澹台翰泽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澜州王换人也是迟早的事。
作为澹台庆唯一的女儿,原本就是郡主的她,身价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若恒亲王接着真成为澜州王,她日后为女君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澹台玉瑶自小便眼高于顶,一副傲骨,本就拥有绝好容颜的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晓,才貌双全,是整个金陵城公认的第一美女。
她此时来“拜见”凌兮月,寓意何为,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作为澜州女君,恐怕都不能满足她的胃口……
秋兰哼一声,将头转到一边去。
假惺惺!
“恒亲王府……你来拜见本宫,所为何事。”凌兮月饶有兴趣地看着澹台玉瑶。
澹台玉瑶抿了抿唇,略作思量后,回道“父王几次想要拜见娘娘,想要多谢娘娘恩泽澜州百姓之恩,都让娘娘推拒了,想着玉瑶是姑娘家,前来拜访会方便些。”天行暗歌
澹台玉瑶微笑,“谢娘娘谬赞,玉瑶不敢当。”
这还用她说!
“……就是性子有些急。”凌兮月话还没说完呢,“眼力劲儿也不怎么好。”
澹台玉瑶有些不明白凌兮月的意思,不过方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膝盖有些疼痛,平日娇生惯养的她,就算昔日景云帝尚在之时,也是万千恩宠,待她犹如亲子,拜见谁都只点到为止,可未曾这般委曲求全过。
她脸上的笑意有些绷不住了,“不知皇后娘娘有何训斥。”
凌兮月红唇缓勾,“这里是甘泉宫,不是恒亲王府,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此指手画脚,训诫宫婢了?你当本宫是死的,还是觉得这里应该由你来做主啊?”
“臣女不敢……”
澹台玉瑶袖中之手缓缓攥紧。
“不敢?”凌兮月瞥一眼秋兰那肿得跟什么似的脸,“本宫看你是敢得很呢!”
这雷霆一声,吓得周围的宫人贵女们,一下整个人都跪匐在了地上,抖得跟什么似的。
她们可没忘,自己刚刚笑得多开心。
澹台玉瑶身形笔直跪在那里,轻咬银牙,辩道“臣女是见此婢子藏头藏尾,行为不检藐视天威,才想着训诫一番,并没有冲撞皇后娘娘的意思。”
凌兮月拂袖,冷然道“本宫的人在这甘泉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由得你来管?即便是有行踪可疑之人,又轮得到你区区一个外臣之女越俎代庖?在此大呼小叫,没有半点规矩!”
众人惊得一个哆嗦,这才意识到她们刚刚附和着澹台玉瑶,都干了什么。
不管大小事,这是在王城,只有这里的主子做主,更何况就在甘泉宫的墙头下,澹台玉瑶不过一个外臣之女,她来私自处理一个宫婢算怎么一回事?
最起码也是得先禀明了这里的主子,再做处决吧!
别说外臣之女,就算她澹台玉瑶已经身为宫中妃嫔,在皇后宫外,那也是不能逾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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