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进来后,朝那灰衣斗篷的老者恭敬稽首,“属下拜见阴阳司命。”
除了周围的十几道暗影之外,和字间的房间内,还站着两位灰袍身影,嗓音粗嘎明显是老者,空洞眼神好似能看透一些,只是被宽大灰白的斗篷盖住面颊,瞧不见其真容。
但仅从那浑身虚无缥缈的气息来看,绝对是一顶一的当世高手!
鬼族的三大司命,地位就如皇甫家族的四大祭司一般,而大司命白木桑在冥北关外,已命丧皇甫皓枫之手,如今就只剩下阴阳两位司命。
谁又会想到,他们竟双双出现在潮山城这么个小地方?
两位司命的注意在刚进来的墨袍男子身上,没得到回应的他们,竟也不恼,随后一左一右在墨袍男子身边坐下,手中的黑木权杖“咚咚”落地,发出诡异的沉闷响声。
反倒是毒王,颇有几分不满,此时微皱着眉头站到三人身后。
他真是不明白鬼王大人是怎么想的,竟让他们对这么个小子俯首称臣,难道王上忘了,他们那些兄弟到底因何而死?更何况留着这小子,简直就是一颗随时会爆发的毒瘤!
罢了罢了,鬼王大人定有他的打算,好在如今看来,这小子确实能耐,有些作用。
对面,天字间,正如冷枫所说,凌兮月也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什么,本在拍卖台上的眸光唰地一转,落在和字间外,此时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深邃透彻的眼神,好似能侦破虚空。
“怎么了,兮月?”纳兰雪衣发现了凌兮月的异样,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这感觉……”凌兮月嗓音淡淡,却无比确定,“是那日,我在来楼遇到的神秘人,他刚到了。”
虽然刚刚只是一瞬间的气息外露,一两秒的时间,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和那日一模一样的气息,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这下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惹来这些人的关注。
看着对面雅间,纳兰雪衣乌黑的瞳孔深了深,启唇浅浅道,“如果真是鬼族的人,以你先前的描述和感觉来看,或许是鬼王之子玄夜,或者玄冥。”
凌兮月看向纳兰雪衣,“鬼王之子?”
纳兰雪衣对着她询问的眼神,轻“嗯”一声道,“鬼族少主玄冥,鬼之一族行踪隐秘,玄冥亦然,所以我也从未见过此人,但玄冥好像和皇甫浅语有几分交情,上一次湖州的瘟疫,就是皇甫浅语在玄冥公子手中拿的疫源,但能确定的是,鬼族这一次到潮山城来的人,并非玄冥。”
说到这,纳兰雪衣嗓音微顿了一下。
他没有说的是,他也是在那里,遇到了她。
湖州的那场瘟疫,夺去了天临成千上万人百姓的性命,后来,凌兮月还是将致病源交给了纳兰雪衣,当然,这些凌兮月都已经不记得了。
纳兰雪衣一直在追踪鬼族活动的踪迹,辗转之下,查到确实源自于鬼族!
但也是皇甫浅语被打下海狱之后,才查出来,是她在玄冥那里拿到染了瘟疫鬼族之人的毛发,投入了那口古井之中,才惹得瘟疫大肆传播。
“这皇甫浅语,果然是个狠角儿。”凌兮月当然知道被关在王岛海狱水牢里面的那一位,冷笑一声后,看向纳兰雪衣,“那另外一位呢,玄夜?”
纳兰雪衣墨眉淡淡一蹙,眸光转向下方缓缓打开的木盒,“关于玄夜,就更加隐秘了,连我们两族得到的,关于他的消息都只细枝末节。”
鬼王长子,玄夜。
身负血咒之苦,从未踏出过暗沼冥域一步,别说外族,就是鬼族中人,都鲜少有人见过他,据说十八岁那年血咒发作,彻底陷入沉睡,被冰封在冥域的先贤圣地之中。
大家知道的,就这么多,究竟如何恐怕只有鬼王知晓。
也不得不说一句,那件至宝的可怕,让雪族和皇甫家族如此讳莫如深是真有原因的,只一方残片,便让鬼之一族世世代代受诅咒之苦,永生永世成为失落一族,不见天日!
“各位,请看——”拍卖师嗓音高昂。
这时下方的响动,再度将凌兮月的眼神吸引了过去。
那拍卖师缓缓打开尘封的木匣,天穹落下来的光束中央,现出真容来。
那是一小枚圆形,巴掌大小的石符,褐色为基底,正面中心的位置,一个麒麟头颅跃然其上,似浮雕质感,周围环绕着一些诡秘的文字,古老而朴实。
凌兮月迅速转眸和纳兰雪衣对视一眼!
“切,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就一块破玉啊。”
众人唏嘘,“就是,还搞得神神秘秘的,浪费我们时间。”
有“专业人士”还煞有其事讲解,“就一块古玉,还不是最上等的玉石,瞧着年代是有些年头了,即便如此,也值不了多少钱,拍着玩玩儿还不错。”
会场内顿时一片议论沸腾,大家甚至觉得被戏耍了。
拍卖师抬手在空中连压,“稍安勿躁,大家稍安勿躁,且听老夫细细说来,有史记可考,这枚玉符,可不是普通的玉符,据说它的身上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可以打开一扇藏着惊天财富的大门!”
“呵……”
一阵倒嘘声。
大家依旧不以为意,这也正常。
你说这是钥匙就是钥匙啊,那门在哪,又在什么地儿?他们又不傻,仅凭你一言两语,便相信这是一剑矿石之物,这阵仗还想拍出比黄金神草更高的价格,这不是在搞笑么。
再说,真是这样无价的宝贝,能让你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