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邑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粗犷嗓音急吼吼一声,“丫头,叔我是认真的,可没和你说笑!”
当年因为枫老弟那事,皇甫家族已经退了一次雪族的婚,如今是绝不可能,再毁纳兰雪衣和皇甫浅语的婚约,更何况,这还是枫老弟自己,和雪域女王做得主。
这丫头要是喜欢上纳兰雪衣,那可是会出大事的!
凌兮月猛咳几声后,哭笑不得道,“吴叔,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和雪衣只是朋友,再说我已有心爱之人,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你放一百个心,我也不会乱来的。”
对纳兰雪衣那样的男子,就算没有琰,她也下不了手啊。
“那就好,那就好。”听得这话,吴邑像个老父亲一样,狂松一口气,面露宽慰。
和皇甫家族那帮老头子犟就已经这样了,再加上个雪族,可是真不好应付,雪妹子和枫老弟那样的悲剧,他可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重演一次。
“对了,后来呢?”凌兮月追问。
吴邑哎一声,言归正传,继续道,“皇甫家族那一帮老家伙,架子高的很,哪会看得上一个江湖女子,做王后,还要受他们三跪九叩大礼?自是一百个不情愿,棒打鸳鸯,往死了里拆。”
凌兮月神色凝重,眉梢也跟着皱起。
说到这,吴邑口气越发嘲讽,“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低贱血脉,不能玷污他们皇甫家族的高贵血统,真是可笑,我看啊,雪妹子比他们个个都好,你瞧瞧他们培养出来的所谓继承人,就那皇甫浅语,整天跟个绿孔雀一样,什么德行。”
此情此景虽不适宜,但凌兮月忍不住一阵好笑。
这比喻,牛……
“枫老弟试图在家族和爱人之间,寻找到平衡点,但到底是年轻了点,听信了那帮老家伙的话,将雪妹子带回了王岛。”
吴邑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满肚子窝火,“他们也确实好生招待了一段时间,枫老弟还怕雪妹子住不惯王城,还特意为她修建了枫雪居,满心欢喜期待着,却不想,那帮老家伙翻脸不认人!”
“如何?”凌兮月心跟着紧了起来。
“先礼后兵的招数吧。”吴邑满脸沉重,“那帮老家伙,大概是觉得言说无用,失去了耐心,便将枫老弟禁足在紫仪殿,要挟他和雪域女王完婚,之后才会放了雪妹子,否则,便以惑乱王族血脉之名,处死雪妹子。”
可恨他进不去王岛,又只能在外干着急。
“他们怎能如此蛮横,不讲道理。”凌兮月听得都觉冒火。
还正统王族,此等卑劣行径,和野蛮人有什么区别?
吴邑“呵”一声,“那帮老家伙高高在上惯了。”
哪管人家是否情愿?
“可是枫王没有和如今的雪域女王完婚……”凌兮月说着,眸光微微一紧,“所以,大祭司便真处死了她?”
吴邑摇摇头,“枫老弟想办法,让七婆救出了雪妹子,将她从皇甫家族的密道送了出来,最后交付到了我手中。”
他仰头灌上一口闷酒,一声长叹,“我真是现在想想,都觉得心疼,可怜的雪妹子,也不爱说笑了,瘦得跟个猴一样,真不知道皇甫家那帮老家伙,竟会如此虐待一个女子。”
“没死……”凌兮月松口气,“那她人呢?”
既是送到了吴叔手中,那么,他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和整个皇甫家族作对,也会将秦雪送至安全的地方吧?
吴邑皱着眉头道,“我带着雪妹子,一路躲避皇甫家族的追捕,将她送回到了中州。”
“所以她现在还尚在人世?”凌兮月有些迟疑的问句。
“哎……”吴邑又一声长叹,沉默下来。
“怎么了?”凌兮月真是急死了。
“哎”是什么意思?
这说到关键时刻,他可前往别来个‘且听下回分解’,她会想揍人的!
吴邑抓了抓大光头,“这个,我原本,是想将雪妹子送回她家,但有一天晚上,我不知怎的,睡死了过去,一觉醒来,雪妹子人就不见了……”
凌兮月一愣,“被皇甫家族抓走了?”
“应该是没有的。”吴邑回想起来,至今都觉有些愧疚,“雪妹子的房间,并无任何打斗痕迹,守夜的人也没听到大动静,皇甫家族的人,也没有任何抓到雪妹子的消息。”
凌兮月淡抿了抿唇,“那她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常理推断,就只有这个可能,皇甫家族的人,一直在搜捕,她大概也是不想再拖累旁人。
“我调动了在中州海港边的所有势力,找寻了好几个月时间,依旧没有半点消息,我料想,她是不想被我们找到。”吴邑肌肉鼓鼓的脸上,满是惆怅,“从那以后,便再没了她的消息,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
海风呼呼刮过,深夜的墨海之上,只余“哗哗”的海浪声。
“确实可惜了……”凌兮月望向星空,喟然长叹。
原来枫王,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诶!”吴邑突地想起,眸光缓缓一转,落至对面的少女身上,“我听说,这几日皇甫家族出了点事,将龙门给封了,那丫头你是如何出来的?”
凌兮月迎着大块头那惊讶的眼神,眉梢轻挑。
这才意识到,这反射弧会不会太长了点?
“你,不会是……”吴邑磕巴。
“是七婆。”凌兮月一笑。
吴邑露出个恍然表情,“七婆哟,我就说……”刚吐出几个字,他又猛地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