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男人拍着手掌,一边往下来。
一步步,踩得楼梯“蹬蹬”作响,可以很明显感觉到他的“重量级”。
身边的大汉们抖得更厉害了,一个个藏头缩脑,一时大气都不敢出。
男人强壮的一双胳膊上,爬满了各种刺青,左青龙右白虎,随着那膨胀的肌肉,越发显得狰狞吓人,让人丝毫不怀疑,他可以轻轻松松拧断身边的铁杆。
就像掰断一根黄瓜般简单!
他一步步下楼,走出船坞昏暗的光影,身形这才完全显露在凌兮月眼前。
那是一个身高直逼两米的大高个,约莫四十左右,壮硕身形若巨熊,面目凶狠似虎豹,光头靠额头的位置,烙着一个狰狞的叉形疤痕,让他看上去更为渗人。
吴三爷,吴邑!
这南屿千岛,有两个王。
只要在此待上一段时间,便会知道这点。
一个自然是皇甫家族的掌权王座,皇甫皓枫,不用多说。
另一个,便是眼前的水上霸主,吴三爷!
和皇甫皓枫比起来,他就好如江湖上的无冕之王,南屿千岛最大的船帮,临水帮的帮主,只要有渡船聚集的地方,几乎就有临水帮的踪迹。
当然,皇甫家族的战船所在区域除外。
这临水帮和皇甫家族的关系,就似江湖帮派和朝廷。
再形象一点解释,就像九重天与天临王朝,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大多数时间里,他们还是做正规的渡船生意的,因为偶尔会干点‘打家劫舍’,类似于地煞阁所做得一类事情,南屿千岛这片儿的人,就给了他们一个“匪帮”的称号。
所以说,凌兮月这可不就是进了土匪窝了么?
都是做力气活的一帮糙汉子们,也不怎么懂得怜香惜玉。
可怜的是这一次,毫不知情的他们,闷头撞到了另一个土匪头子!
吴邑一步步,走至凌兮月身前,立住,熊一般的壮硕身躯,将背后的火光遮住,光芒映下来的暗影,直接将凌兮月整个人都淹在了里面。
整个船坞内的气压,瞬间飙升了几个度。
他面无表情地看过去,虎豹般的视线,落至凌兮月身上。
“吴爷,这丫头……缩头缩脑,战战兢兢地靠过去。
“嗯——”吴邑大掌猛地一挥,恶狠狠打断青衣小哥的话,下一秒,却突地眉开眼笑,“你这个小丫头,是打哪儿来的,这一身俊俏功夫,吴爷我喜欢,哈哈哈哈!”
粗犷豪迈的笑声,猝不及防响彻四方。
船坞内的水手工匠们,齐刷刷的趔趄了下,闪了闪腰,不过很快便迅速站稳。
这个点,被吵醒就不说了,眼下还是这幅混乱情形,老大现在不应该特别生气吗?正常来说,不应该直接将人抓起来,丢海沟里面喂鱼吗?
哎,算了!
他们实在摸不准老大喜怒无常的脾气,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小丫头,你多大了啊?哪儿的人,之前可没听说过,咱南屿还有这号人物……”吴邑瞪着眼前的小丫头,伸手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
凌兮月皱眉,满眸怀疑地看着他。
不待凌兮月回答,吴三爷便像个话痨一般,摸着自己灯泡一样的大光头,在那自言自语,“瞧瞧,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几下就撂倒了这帮只吃白饭不长脑子的猪崽子!”
旁边一群:“??”
不好意思,这说的是他们吗?
吴三爷静静地一眼斜过去,那恶狠狠的表情: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那烙着刀疤的那个侧面对过去,像茹毛饮血的猛兽,吓得那一般手下又一阵哆嗦。
他们也是真委屈啊,他们这一身功夫,那可是实打实,就如战场上的将军,长年累月练出来的,要说比划拳脚功夫,那就没输过谁,就连一些内功深厚的练家子,都要退避三舍。
谁会想到,今天会被一个黄毛丫头,虐得毫无反手之力。
吴三爷眸光一转,望回凌兮月的方向,凶神恶煞的表情,立刻回归到一脸笑眯眯,简直是无缝切换,“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真不敢相信……”
他那睁大着眼,上下左右仔细打量凌兮月,好似瞧见了什么稀奇宝贝。
一脸唏嘘的模样,更是活像个要拐卖儿童的怪蜀黍!
“……”凌兮月眼角狠狠一抽。
这怕不是吴三爷,而是吴三岁吧?
都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她,也差点没拐过弯儿来。
实在是,实在是……那幼稚的表情,和那野蛮的身躯,太不相符。
“形势所迫,刚刚多有得罪。”此时,凌兮月也不便多说其他,拿出倪英给的那块令牌,举至吴三爷眼前,开门见山道,“有人让我将这个给吴三爷,希望吴三爷可以出手相助。”
吴三爷脸上稀奇的灿笑,在见到令牌那一刻,骤然凝固。
他伸手接过令牌,看向凌兮月的探究眼神,越发加深,注视着眼前的小丫头,粗犷的嗓音,带着些许疑惑,“这玄水令怎么会在你这里,谁给你的?”
“英叔。”
凌兮月并未隐瞒。
“倪英……”吴三爷点着头,但那探究的眼神,依旧停留在她身上。
凌兮月侧头,“有什么不对么?”
“没什么。”吴三爷呵呵。
凌兮月无语,瞧着那欲言又止的中年怪大叔,“有什么问题,你问就是。”她盯着眼前的大块头,很认真的说上句,“吴爷,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