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歆儿跪在北辰琰脚边,一颗心脏狂跳不止,美眸缥缈不定,男子那俊美不凡的容颜让人完全不敢直视,她暗自摸了摸已精心装饰过的发髻。
她今天的妆容会不会有些清淡?
战南天抬手作请,“皇上,快请。”
“都起来吧。”北辰琰拂袖一扫,嗓音淡淡,目不斜视往凌兮月的位置走去。
男人走至身边的时候,凌兮月压低低一声,疑惑,“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先回宫么。”
北辰琰很是自然的拉着凌兮月的手,入席坐下,眸光望向下面,却低声朝身边的她咬出四字,“你还敢提。”
刚到城门口,和他吱了一声,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将他一个人丢在城门口,他都没来得及开口说要一起过来,不过他也的确是要先回宫一趟。
凌兮月干咳一声,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有点着急,不是怕错过外公的生辰宴么。
凌兮月并未叩拜行礼,北辰琰对此更只字未提,几个朝臣瞧着只互相对视一眼,不敢多言,竟也丝毫没觉着违和,更没觉得有违宫规礼教,仿佛就该是如此一般。
战南天自然坐到了下位去,瞧着上位那交首低语的两人,老爷子乐呵呵的跟着笑起来,和之前的强打着精神的笑容不同,此时是由内而外,整个人瞧着都容光焕发。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也活跃了许多,没有之前的死气沉沉之感。
“皇后娘娘,今儿个是老爷子的六十生辰。”战歆儿这时突然开口,说着那话,却美眸盼盼望着北辰琰,“不知皇后娘娘有何恩宠赏赐,能否一起让臣女开开眼。”
她不服气!
原本她才是离王妃,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本是她的,那尊贵无双男子的身边,坐着的应该是自己,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让凌兮月这贱人占了去?
这贱人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不去死!
凌兮月眉梢轻扬。
战歆儿这句话落下,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且不说一国帝后在此,就说这么多的朝廷重臣在,怎么都轮不到战歆儿先开口。
更何况那阴阳怪气话里话外,并不是那么的友好,还有那什么眼神,都快黏在北辰琰身上了,都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战歆儿想打压凌兮月风头的同时,吸引某人的注意力。
“歆儿。”战南天沉眉冷目一眼看过去,提醒一句,实在不想在今天来发火。
北辰琰蹙眉,原本与身边凌兮月低语的他慢慢扭过头来,视线落在战歆儿身上。
冰眸幽幽,难辨喜怒。
战歆儿心中一惊,心脏再度狂跳起来,又喜又慌,赶紧起身,提了下裙摆跪下,“皇上恕罪,臣女是久未见着三妹,心中太过欢喜,若有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虽是说着自责的话,但那不卑不亢的语气,倒颇有将门风骨,连那跪拜的姿势都似练了无数遍,优雅动人。
或许是今日的北辰琰眉目柔和,给了她容易靠近的错觉,压抑不住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又或者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再次见到凌兮月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战南天莫名一声长叹,摇摇头。
不争气啊,无人无忧。
“放肆!”北辰琰冷然一声。
战歆儿猛一哆嗦,没了优雅仪态,吓得噗通整个趴跪。
“非议皇后,以下犯上,大不敬……”北辰琰低哑嗓音缓缓,眸若玄冰,冷冷落在战歆儿身上,“朕的皇后不曾有兄弟姐妹,目无尊卑,这都是谁教的!”
尾音骤然拔高,雷霆之怒。
剥了那层错觉,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闻言,战歆儿的母亲父亲,还有二房所有人瞬间哗哗啦啦跪了一地。
有的人似乎会错了意,北辰琰尊敬礼待战南天,那完全就是因为凌兮月的原因,而有人却想仗着护国侯府上涨的威望,试图和凌兮月较劲,甚至于明里暗中打压,还拉出闲话家常的阵势。
愚蠢至极!
“皇上恕罪,是臣管教无方。”战云礼恶狠狠地瞪了战歆儿一眼,八字胡都吓得一抖一抖的,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他平日就是太放纵!
战歆儿母亲也连连叩首。
这死丫头,越来越沉不住气,如何成大事?
北辰琰眉目冷然,“你确实是应该多花点心思在正道上。”
林丞相瞧着,都不由得心中感慨,都是云字辈的,战云扬小侯爷驰骋沙场,为国为民,这两个却好吃懒做,啥事不管,连闲官都当不好,真是让人怀疑是否出自护国侯府。
游手好闲也就算了,哪家府上没几个闲人,这没事偏要找事出来,拖后腿……
战歆儿唇瓣发白,跪在那里簌簌发抖,却依旧心有不甘。
自己何错之有?
是凌兮月这贱人鸠占鹊巢,夺走了她的一切!
凌兮月纤手在桌下覆上北辰琰的大掌,轻捏了捏。
几个跳梁小丑而已,不值得发火,若不是战歆儿突然冒出来,她都快忘记有这一号人在了,最重要今天是外公的生辰,可不能因为这些扰了老爷子的兴致。
其实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你牟足了全部力气,将人当成大敌,别人却像看大戏一样,根本没见你放在心都没有。
北辰琰薄唇紧抿,沉默少顷后,冷冷吐出两个字,“退下。”
两人默契,不用凌兮月多说,北辰琰也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北辰琰也确实生气,他需要杀鸡儆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