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尘剑眉轻轻一挑,很不以为然,柔声说道:
“生活中不存在绝对的感同身受,所以,她愿意释怀,与纪家泯恩仇,那很好,她若不愿意放下这段仇恨,那谁也没有立场苛责她的选择,因为纵使是我,也不能完全代替她疼着。再者,小音她胸中有丘壑,眼里存山河,心中有花,手中有剑,有慈悲心肠,也有金刚手段,驯服几头豺狼虎豹,她做得到,也能做的很好。但驯服的过程中她也是耗费了心力的,寥寥几句话可是不能让饿狼猛兽俯首称臣的。”
乐寻远听得直瞪眼。
那小霸王的心里有没有花,他是不知道,但她手里的剑和金刚手段他是看的真真的!
至于慈悲心肠……
有吗!
有吗!!!
但凡是个眼明心亮的人都能看出来,那小霸王就是一匹睚眦必报的狼王!
乐寻远思绪凌乱的厉害,久久,艰难的憋出一句:
“阎皇呐,我们真的,真的都能理解,她是您多年的牵挂,唯一的牵挂,可您这么盲目的认定您想象中的那个小霸王,这就有点……有点太脱离现实了吧?”
水清尘看着乐寻远,静默片刻,问道:
“护送冷砚文离开的路上,他给你成功的洗脑了?”
“额……洗脑不至于。”乐寻远解释道:“冷砚文确实说了很多有关小霸王的事,可除此之外,我有眼睛,能看,能分辨,小霸王确实跟您期望的样子有出入。老实说,我们一致认为,阎皇您眼中的她,与旁人看到的小霸王根本就是两个人。”
顿了顿,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沉沉的说:
“‘旁人’,指的就是除了阎皇您以外的所有人。”
院中陷入一片寂静。
水清尘:
“……你说的倒干脆。”
乐寻远嘿嘿赔笑:
“这些话在我心里憋太久了不吐不快。而且,属下知道,您肯定不会为了此事怪罪我的。嘿嘿嘿……”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水清尘笑了笑,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又落到了纪梵音停留过的墙头。
过了几秒,水清尘眼中染上温暖笑意,轻声说:
“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所爱隔山海,愿山海可平。在等候相见的漫长时间里,透过来往书信中的只字片语,我确实幻想过她会是一个怎样的小姑娘,可我从来没有期望过她会成为特定的怎样的人。”
水清尘静静的望着那处,仿佛看到了她笑靥如花坐在那里守着他的紧张模样,于是,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
“冷砚文也好,冷鸿儒也罢。他们太执着于表象,所以始终没能走近她。”
乐寻远心有不忍,但不得不说道:
“他们用了十几年,尚且走近不了,阎皇,您才见了她多久。”
水清尘嗓音低沉:
“时间如果能印证所有的事,那冷鸿儒就该相信,小音的心里有他。”
乐寻远惊呼:
“啥?小霸王还脚踩两只船?!”
水清尘回头,递给乐寻远一个眼神:给你一次重组言辞的机会。
乐寻远僵笑着缩脖子:
“对,对不起……我咽回刚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