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尘突然笑了，滚烫的胸膛因为满心的愉悦一震一震。
“嘿~”他爽朗的笑声，让纪梵音知道自己回答的很合他心意，于是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
“乖，到楼梯口等我。”水清尘温柔的嗓音夹杂着太多的宠溺和眷恋。
“好嘞~”纪梵音高兴的用力点头，转头，迈步，头也不回的朝楼梯口走去。
冷砚文望着门口，神情复杂的伫立良久，低喃：
“就算是小时候，她也不曾这么听话……”
冷砚文的心口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很疼，很痛，但更多的是难以接受。
他满眼讶异的回头：
“你也给她下了蛊？”
水清尘双眸微微眯起，眼底染上一层寒霜：
“我不是冷鸿儒。”
冷砚文脸色变得发青，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啪咔啪的声响：
“你故意的？”
故意当着他的面询问。
故意让他听到。
水清尘原本有些凝重的心情，因为刚才的小插曲，顿时一松，眉宇间都染上了几分愉悦：
“你了解的她，我或许没有见过，但我见过的，你一定不曾了解，否则，你不会舍得背叛她，也不会舍得让她伤心。”
冷砚文眼中逬出野兽的凶光：
“你不必拿这种话刺激我！”
“那我们换个话题。”收敛了笑容，水清尘修长的五指用力的握了一下折扇，清俊的面庞上看不出什么波动，淡淡地说道：“十五年前的罗郓城悲剧和冷鸿儒有什么牵连？”
冷砚文心有不甘的狠狠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罗郓城悲剧，那是冷鸿儒年满十岁的生辰礼。”
水清尘睫毛轻眨，仿佛那场毁天灭地的惨案勾起了他一点点的兴趣：
“你让我帮你支开小音，只是为了告诉我这点事？”
“只是？”冷砚文先是一愣，复又愤恨的说道：“你知道那个惨绝人寰的灭城之夜，因何而起？你知不知道那一晚上死了多少人？”
他咬牙牙龈，压着声音狠狠的说：
“整座城都坠入一片猩红而阴暗的世界，触目可见的是沦为人间烈狱的血海。哭喊、挣扎、求饶、绝望，没有一个人活着爬出被死亡笼罩的罗郓城！”
“你从哪里听说的？”水清尘眸色深沉。
冷砚文满是讽刺的目光在水清尘的脸上扫了一下：
“那一晚我就在那里。”
水清尘薄唇轻抿，锐利的目光没有错过冷砚文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凉，沉声道：
“你走吧。”
冷砚文错愕的看了他一眼：
“能要挟我的机会不多，你…你肯放我走？”
水清尘握住折扇，缓缓站起，温声道：
“你应该庆幸你对生命还存着敬畏之心。不管你对罗郓城悲剧是存着怎样的情感，我只当你刚才的悲凉是在同情那些无辜往死的百姓。”
冷砚文慢慢回过神，不屑的撇开脸：
“虚伪。”
水清尘莞尔一笑，也不恼，低声道：
“我的人会一路护送你离开栖霞城。”
冷砚文嘲讽的哼笑一声：
“假惺惺。”
水清尘笑着说道：
“你需要的，没有我的帮助，仅凭你的那些人，你根本无法摆脱冷鸿儒的追杀。还有，你不会以为小音刚才没有转身，就当真不知道屋里的人是你吧？”
冷砚文表情一僵，沉着脸拧眉，片刻后，垂下头说道：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