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翊园。
夜色幽静。
纪梵音站在窗边看着夜色下的瀑布。
现下入秋,气骤冷,正是容易寒气入体的时候,九哥挂念她的身体,担心她的寒毒发作,早已吩咐安无双把浮萍阁收拾妥当,她可随时带人过去。
那儿有月牙泉,院中的温度相交别处还算暖活,晚上睡前进去泡一泡,即可驱寒取暖,也可舒筋活血。
奈何,九十九个理由可以服自己搬过去,仅余下的那一个理由存在着,她便没了搬走的心思。
水清尘是从这里离开的,她就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她也知道水清尘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可是,她心里就是有一股执拗劲儿在那里绷着,是他在这里不告而别,他就得再回到原处,回到她身边。
正在这时,子时三更,巡逻饶敲锣声从街道传了过来。
纪梵音转身,一边朝内室走去,一边抬手解开腰带。
突然,她脱衣裳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怪异的“咦?”了一声,低头看。
恰在此时,苍烈收到重要的消息,走到廊下,抬手正准备敲门,听到屋里传出的声音,微微侧耳,沉声询问:
“主人,可是发生了何事?”
纪梵音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盯着敞开的衣襟沉默一瞬。
太子令牌,不见了。
她眯了眯眼睛,想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凤逍遥过来要拿脏衣裳去洗,他难得主动干活,她也乐得给他找事情做,省的他闲下来一腔热心肠再平包思慕的身上。
可她哪儿有现成的脏衣裳给他,于是,便进屋脱了身上穿的那件。
而太子令牌,她随手扔到脏衣裳上。
再后来,籍用来打发时间。
回忆到这里,纪梵音系上腰带,整理好衣裳,道:
“这么晚过来有事?”
“是。”苍烈沉声道:“牢那边出了一点事情。”
纪梵过去打开房门,并不意外他带来的消息:
“包思慕闹得?”
苍烈脸色严肃:
“是。”
纪梵音失笑:
“她闹不出什么风波的,你摆着这么一张脸干嘛。”
苍烈语气不善,像是在责备自家主子的心慈手软:
“她手里拿着太子令牌,一路畅通无阻,不仅成功的进入戒备森严牢,还险些把纪倩影救出去。若不是郑弘岩临时起意,带人过去巡察,只怕她已经把人带出去了。”
纪梵音眸色微微一暗:
“太子令牌?”
“是。”苍烈低沉的嗓音缓慢的响起:“大约是在李慕白那里弄到的。”
话音刚落,纪梵音忽然突兀的问了一声:
“凤笨笨呢?”
苍烈何其敏锐,立即回答道:
“两个时辰前,他出门到现在未归。今夜闯入牢的,除了包思慕还有一名同伙。两人顽固抵抗,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此刻正被关在牢里。”
纪梵音抬手扶额,低声吩咐:
“闯牢是死罪。你速去一趟,到宫门口务必拦下郑弘岩,就,算我求他一次。今晚的事,先不要声张。我在牢门口等他。”
苍烈脸颊肌肉紧紧的绷着,不悦的情绪显而易见,但却不敢违逆纪梵音的命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