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烧灼的痛在全身漫延,脑子里满是外公一家被火烧死了时的惨叫声。
“你不配”
“徐娇兰,你不配死啊。”
她连死都不配。
耳边突然传来女子低声的抽泣。
谁在哭?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徐娇兰缓缓睁开眼,支撑起身子坐起来。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床上挂着最简单的淡灰色小帷幔,绑着帷幔的红线已经散落成好几股,有几分寒酸。
窗头灯火昏暗,屋里显得很压抑,屋子里布置着简单的家具,一点小女儿房间的样子都没有。
这是哪里?为什么会有一丝熟悉感。
徐娇兰皱了皱眉,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好了。
她有些激动的抬起手在眼前挥了挥,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流出了泪。
现在,她的手也竟然是如此的细嫩白静,没有一丝伤口与暗斑,也不像竹竿一样骇人。
为什么会这样?
跪在床头,穿着孝衣的佩兰看到醒来后的徐娇兰举止怪异,吓坏了。
她心里害怕自家小姐,不会是傻了吧。
一想到这,佩兰眼里的泪就更止不住了。
“小姐,你别吓奴婢啊,小姐你还认识奴婢吗?”
徐娇兰从欣喜中缓过来,低头望见跪在自己床前的佩兰,心里一惊,忍不住的颤抖。激动的用双手捂住了嘴,这怎么可能,她又见到佩兰了。
她急忙跑下床去,也不顾地上的冰凉,不穿鞋袜,直接赤脚站在地上。
她把佩兰扶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把佩兰看了一个遍,眼里的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可徐娇兰的这一举动,又把佩兰吓了一跳。
“我可怜的小姐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小姐,你到床上躺好了休息,我就算拼了命也要给你请来大夫。”佩兰用袖子抹了抹泪,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就要冲出去。
“佩兰,别去,让我休息一会儿,我没事。”
徐娇兰感觉些心力憔悴,浑身轻飘飘的,眼前好像有星星在飘,周围景物忽明忽暗的。然后,眼前突然就黑了,她直接就晕倒在了床边。
“小姐,小姐,”
佩兰急忙把徐娇兰扶回了床上,仔仔细细的帮她把被子盖好,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正好看见去请大夫的绿意回来,一脸愁容。
“绿意,大夫呢?什么时候过来。”佩兰心里像着了火一样。
“二夫人身边的翠环说府里人忙,没工夫跑到南街去请大夫回来,让我们自己好生照顾着小姐。”绿意越说越委屈,眼眶也是红的,她可是恶心死翠环那副样子了。
“我呸,她算个什么东西,要是小姐真出了事,我看她担待的起吗?”
佩兰手里狠狠的绞着帕子,想要把它当做翠环一样撕碎。
“佩兰姐姐,你别去了,我怕你吃亏,我们在府里一直就是受人欺负的主。”绿意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要是我自己,我肯定忍,可现在事关小姐,我可忍不了。”
佩兰横了心要冲出去。
“你给我回来。”
端着药的秦嬷嬷,冲着佩兰大喊了一声,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娘,难不成真就让小姐这么受着吗?”佩兰委屈极了。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疼小姐。我也心疼小姐,可现在我们能忍一时算一时。夫人都走了,他们这群畜生还光想着为老太太祝寿,要拖着不办夫人的丧事。这么大的事,他们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小姐的病呢。我们再忍忍,等我把信寄到锦都,让老将军知道这群人面兽心的玩意是怎么糟蹋夫人和小姐的,等到时候,老将军一定会为小姐出头,把小姐接回锦都的,小姐的苦日子也就熬到头了。”
秦嬷嬷是跟着徐娇兰母亲一起来的陪嫁丫鬟,自幼就长在将军府,陪着娇兰母亲二十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为了伴着主子,错过了许人的好年纪,就收了无父无母的佩兰做了女儿。
“娘,我知道了。”
“把药给小姐端进去,等小姐醒了,喂小姐服下。小姐,现今身子不好,你拦着小姐叫她今天就不要再来守灵了,我一个人守着就行。”秦嬷嬷把药递给了佩兰。
“娘,我一定劝好了小姐,让她爱惜好身子。”
佩兰知道屋里离不了人,怕小姐自己醒了,身子虚弱,再不小心起身摔在地上,端上药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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