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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青莲先生就交给你们照看了!”
“这就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去吧!”
鲁班殿旁,另一栋小楼中。
一名身形高大的老妇人,一手杵着一杆长矛,一手搭在李白肩上,目光镇定而坚毅看着面前的张玉安。
而在老人身后,同样是一张张表情坚毅的女子面孔。
“那孩儿就先走一步了。”
张玉安弯腰冲老妇人深深行了一礼。
“安儿!”
就在张玉安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妇人忽然将他叫住。
“身后之事毋须多虑,你与你爹若败了,若亡了,我们张家旦有一线香火在,便会替汝等报仇,夺回鸦九,生生世世,死也不休!”
老妇人将长枪猛地在地面一砸,而后一脸决绝地道。
“孩儿记下了!”
张玉安用力点了点头,说完握紧手中长剑,一头冲入门外的风雨之中。
“这一家子,是不是有些热血过头了。”
看了眼渐渐消失在风雨中的张玉安,再看了看屋内众女子,李白不禁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不过这种以儒家仁义礼智信作为立家与立身之本的世家家族,在这个时代倒是比比皆是,在他们眼里守信重义,简直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所以像张家这种,为了完成先祖嘱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举动,李白也并不是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还会对此心生敬意。但能理解并不代表认同,肯定会先想法设法寻求朝廷保护,先保下一家人性命再说。
“青莲先生,请去楼上坐吧。”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那老妇人忽然很是客气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有劳老人家了。”
李白点了点头。
“先前我看百炼山庄不少人坐马车下山了,老人家为什么没一起走?”
他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我本就住在这山上,留在这里的都是些老弱,经不起折腾了。”
老妇人叹了口气。
“先生你待在楼上,等下那妖人若当真杀到了此处,切莫下楼。”
将李白引到楼上之后,又寒暄了一句,老妇人便在丫鬟搀扶之下下了楼。
等那老妇人下了楼,李白赶紧开了窗户。
在浓厚如墨的夜色跟风雨中,他只看到暴雨之中那一团团森森野火,正顺着通天道的方向飞速“爬行”。除了那通天道,窦圌山无论山腰还是山脊,都能看到那森森野火的痕迹,它们既像是在寻人,又像是在探路。
“不行,乖乖在这里等死可不像我。”
李白想了想随即从窗口翻上了小楼屋顶。
翻上屋顶之后,他立刻施展云隐诀。
他的云隐诀简直就是为这种大风大雨的环境量身定做的。
随后他从一座屋顶跃到另一座屋顶,最后直接来到了东岳殿的屋顶。
这里是通往鲁班殿的必经之地,许慎要是来取剑,必然会通过此处。
窦圌山东岳峰。
虽已入夜,但这场大雨却全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云岩观下方的白皮松风亭,两只被从洞穴中赶出来的小猴子,正趴在亭栏上打着瞌睡,除了云岩观,这里是整座山,唯一一处能够避雨的地方。
“轰!”
“叽!”
一道突如其来的雷声,将两只小猴子从瞌睡中惊醒,它们被吓得紧紧地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直到那雷声消散许久,它们才心有余悸地松开彼此。
不过就在这时,四头豺狗接连从大雨之中冲出,冲入白皮松风亭内。
两只小猴子被吓得立时爬到亭柱上方。
那几只豺狗先是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随后开始龇牙咧嘴地冲那两只小猴吠了起来,似是要将这两只小猴从亭中赶出去。
两只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小猴,看了眼那豺狗,又看了眼亭外被大雨冲刷着的山林,似是在抉择。
就在两只小猴快要禁受不住对豺狗的恐惧,准备跳到亭外时,一团犹如巨型萤火虫般的白色火焰,却是吸引住了它们的视线。
那四头豺狗也很快注意到了那团火焰,似乎是野兽求生的本能,四头豺狗全部退到了白皮松风亭的另一侧,转而开始对那团火焰狂吠了起来。
不过很快,那团漂浮中的白色火焰,便像是一缕青烟般散去。
白皮松风亭内几头豺狗像是松了口气般摇晃着尾巴,脑袋相互蹭了蹭,继而再一次龇牙咧嘴地冲那两只小猴子狂吠了起来。
“呱噪。”
一道沙哑而冰冷的声音透过亭外的雨幕传入亭内。
与此同时,随着“锵”的一道拔剑出鞘之声响起,白皮松风亭四周的雨帘陡然被切开,整座白皮松风亭陡然倒塌。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雨慕中,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扛着一柄长剑,用他那沙哑浑厚的声音,哼着凉州词的曲调,任由雨水在他身上冲刷着,朝山上走去。
但几乎是在同时,几道箭矢穿破雨幕朝他射来。
而他只是身形晃了晃,便躲过了那几支箭矢,随即身形微弓踏在石阶之上的脚掌用力一蹬,一跃而起,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是在百余节台阶之上,而他脚边已经躺着几具被砍断脖子的尸体。
“哼哼哼哼哼、哼、哼”
而他依旧若无其事地哼着凉州词,迎着冲刷而下的暴雨,朝云岩观的方向走去,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中的剑自此便不曾回鞘。
一道道黑影从雨幕中冲出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