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眉吃完了饭,看着阿九将碗碟收进了食盒,拎着外出。
没过多久,他再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一壶刚沏好的清茶。
茶香四溢。
苏轻眉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品着香茗。
忽然,一阵叮吣琴音响了起来。
阿九盘膝坐在一旁,面前放着那架古朴的瑶琴,缓缓开始弹奏。
他的琴音自是比不上皇甫晔的悠扬,但比昨她听到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可以流畅的奏出一只短曲了。
“怎么想起来学琴了?”
苏轻眉听了一会儿,开口道。
她心道,杀人才是你的强项,难不成当了皇帝之后,就连爱好也变了?
阿九静静地继续抚琴,慢慢地道:“因为,你喜欢听。”
“……”苏轻眉一怔,“你是为我学的?”
“嗯。”
阿九拨着琴弦,刚才一个分神,他奏错了一个音符,本来悦耳的琴音变得有些难听。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听琴?”苏轻眉愣了一会,又问。
阿九没有回答。
他专注地拨弄琴弦,让乐曲变得悠扬动听。
你喜欢的,我都知道,只是以前的我不会抚琴,也没有时间为你抚琴,但是以后,你喜欢的,我全会为你办到,就算我的琴及不上皇甫晔的好听,我也只会弹给你一个人听……
琴声悠扬,曲调开始变得缠绵婉转,仿佛在诉着什么。
苏轻眉不知不觉听出了神。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静谧安静,缓缓流淌的琴音充满了融融暖意,慢慢化开了被她冰封已久的心河。
风在吹,花正开,就连窗外树上的鸟也似乎被这琴声所醉,停止了鸣唱。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轻眉终于从往事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她抬眼一看,发现房间的光线已经变得暗了,暮色充盈了房间,而琴声仍在悠扬地响起。
他这是……弹了多久?
他都不累的吗?
“够了,别弹了。”
她知道自己要是不出声,他或许会这样一直弹奏下去。
琴声戛然而止。
阿九起身,向外走去。
“我去给你拿饭。”
苏轻眉没有话,沉默着看他离开。
她闭上了眼睛,周围一切都很安静,只有风拂过竹叶的轻响。
晚膳还是她熟悉并喜欢的菜式,她吃饭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手指。
他却把手收在了袖子里。
吃过晚饭,他照例坐下抚琴。
苏轻眉忍不住道:“别弹了。”
阿九抬眼看她,眼神微露诧异:“我弹得很难听吗?”
他还觉得自己的琴技进步很快。
“再弹,你的手指还要不要了。过来。”
苏轻眉冷着脸道。
阿九默默地走近。
“手伸出来。”
阿九略一犹豫,就伸出了右手。
“左手。”
阿九却站着没动。
苏轻眉瞪他一眼,伸手抓住他的手掌,翻过来。
果然,他按弦的指尖已经磨破了皮。
她取出一盒药膏,用指甲挑了一些出来,涂在他的伤口上。
药膏沁凉,可他却觉得一股融融的暖意透过肌肤直达心底。
一颗心微微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