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月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把揪住季如尘的领子，厉声道：“季如尘，你冷静一点！她先前没有在纸条里留言她怀孕的事情，难道你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吗？”
这句话像是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瞬间把季如尘暴躁浇灭了。
他浑身泄力，倒退几步跌坐在沙发上。
将脸埋在掌心中，痛苦压抑的声音从指缝中流泻出来。
“顾九离！你真狠！”
明明知道他想和她一起承担所有的风雨，可偏偏将自己隔绝在她的计划之外，夙夜难寐，辗转忧思。
而现在又瞒着他孩子的事情，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儿身处险境却无计可施。
他因为她而努力变得强大，本以为自己能护她周全，就像小时候傅爷爷和沈君空护着她那般，可是到头来他什么都护不下。
不为别的！
只为她心狠的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
季如尘觉得自己心头像是被人剜去一块肉，血流不止，痛疼游走着四肢百骸。
可是想要狠下心来恨恨她，却连那一丝微弱的力气都攒不起来。
如今只要一想她，痛疼之后泛起的不是诸多苦楚，而是丝丝绕绕的甜蜜。
季如尘现在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她能好好的，连同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等着他去带她们母子回来。
等她回来后，新账旧账一起算，他一定......一定......
季如尘苦笑一声，他一定怎么？
一定将她捧在手心里，半点委屈伤害都不给她。
半晌后，季如尘直起身，端起桌上的一杯冰酒仰头饮下，等冰凉的液体冷却了他的情绪，理智回笼，他将自己严丝合缝地整理在平静的躯壳下。
“将你去到庄园开始的事情一一说说吧。”
莫宸本来想问季如尘是不是真的没事儿了，但一看见他冰冷幽深的眸子时，想问的话就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还用问吗？
怎么会没事！
但是他明白，现在季二要的不是他轻描淡写的口头关心，而是有关顾九离的消息，哪怕只有丁点，也胜过所有安慰。
“进去之后我被他们称为‘齐总’的一个中年男子接待，然后直接带我去见了沈君空。”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地往后看了一眼。
压低声音道：“沈君空居然被监控了起来，然后他还主动告诉了我弟妹的消息。”
本以为说出这个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意外的，仿佛这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莫宸：“.......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都不吃惊啊？”
温如是最细心，深知这个时候不是提起顾小九那些烂桃花来刺激季如尘的时候，轻咳几声连忙将话题岔了过去。
“沈君空跟你说什么了？”
提及正事，莫宸也不纠结那个问题了。
“他跟我说弟妹一切都好，要我注意沈游和齐绍辉。”
“沈游？”陌月想起顾九离让他查的事，“三十多年前，沈韵舟救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沈游。这件事被隐瞒的极深，要不是刻意去查根本就不知道。”
“这么说，沈君空身边信任的沈游其实一直是沈韵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