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离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
小小的，却占据他整片天地的自己。
“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伤心，甚至在逼迫自己咬牙混着血往下查，我很心疼，但我不拦你。”
轻柔湿润的吻珍重地落在她额头上，随即退开。
“因为当年我们一起瞒着你，是希望你过的幸福，不要被那些仇恨鲜血所吞噬。但我现在不想了，你有权利知道所有的事情，然后做出自己的决定，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无惧无畏。只是有一点——”
季如尘额头抵着顾九离的额头，鼻尖相近，彼此呼吸交错。
“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付出什么代价，都让我陪着你，好吗？”
温柔到近乎祈求的语气，像是一阵烧红的细针扎在她心里柔软的部分，又疼又炙热，一路烧到她喉间。
顾九离干涩地吐出一个字“好。”
这样的季如尘，没法不让人答应。
.......
“好，我现在离开过去找你。”顾九离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开门往出走。
咖啡店。
顾九离到的时候王一凡已经在等着了。
“喝吧，特地给你带的。”王一凡将手边的芋圆奶茶递给顾九离。
插上吸管，顾九离满足地吸了一口，赞赏道：“还挺好喝的。对了，你说你查到了些东西，查到什么了？”
王一凡从旁边的包里拿出查到的资料，解释道：“这算是我自己整理资料，内容绝对真实，但没有实证。”
顾九离接过，“你要是能查到实证，那林平生的位置该给你坐了。”
说实话，她当时只是想让王一凡能走出心底的阴影，并没有料想到他会查到什么实际有用的东西，所以林平生那条线现在还在跟进。
但现在看来，她可能真的是小瞧王一凡了。
翻看了几页之后，顾九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所有隐秘的端点突然被这资料给串了起来，形成一条清晰的脉络，呈现出一个令人寒颤的真相。
难怪帝都一中里面藏污纳垢还一直留存至今，甚至教学资源，基础配置都称得上是国际顶尖。
难怪他们要招收那么多家庭贫困，甚至自己掏钱资助孤儿来自己学校上学。
难怪陈王丁三家宁愿舍弃自己家族子弟也要压下方牧之死的真相。
这一切都因为帝都一中是一个黑暗产业的人才培育中心！
s集团从生产，制作，监督，运营，销售，善后，都需要大量的人才来高效率运转，而这种培养和选拔就是在帝都一中进行的。
挑选家庭贫穷，甚至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暗中观察培养他们各方面的天赋和能力，然后输出到s集团的各条运营线上去。
没有家世，饱受贫穷，欺凌，疾病，仇视的孩子，只要给他们金钱，权利就能获得他们的效忠。
这样一来，就极大地避免了集团进入卧底的风险。
真是釜底抽薪的一招啊！
要不是王一凡拿到优秀学子毕业成绩单以及大部分人查不清楚的去向汇总，还有小部分知情者——譬如想走邪路发财而主动踏入这黑暗运营中人只言片语的信息，他们想破脑袋估计也查不出这帝都一中隐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