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钱如意毫无惧色,眼底掠过一丝不经意的慌张:“你胡说八道。”就这一句,就足够败露他的马脚了。一旁的赵无名顿时大怒,一步跨过去,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你到底是谁?竟敢冒充朝廷命官?”
那人倒是有几分急智,见状反而呵斥道:“你大胆,放肆。”
赵无名道:“你说你是陆大人,陆大人有一样特殊的信物,从不离身,你拿来我看。”
那人道:“拿便拿。”话虽如此,眼神却到处的飘忽,闪烁不定。显然他是不知道陆子峰有什么信物的。因为别说他了,就连钱如意都不知道陆子峰身上能有什么特殊的信物。
就在这时,只见那人从颈项间拉出一截皮绳,上头拴着一个欲坠子。
钱如意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这东西你哪里得来的?”
这个玉坠子还真的是陆子峰身上的东西。里头藏着一件据说能让当今圣上都忌惮的宝贝……十字令。
当初老贤王将那东西给了钱如意的时候,钱如意也没当回事,就随手给了陆子峰。陆子峰也就随随便便的一直在脖子上挂着。如今十字令在这里,那陆子峰人呢?
钱如意不顾满堂的差役,噔噔噔跑到那人面前,伸出双手来,从赵无名揪着那人的缝隙里拽住他的衣领:“这东西你哪里得来的,你说,你快说……”她的坚强也好,麻木也好都是伪装的。只要很小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土崩瓦解。
那人见这东西起了作用,顿时就有了底气,挣扎的叫骂道:“你这个疯女人,我休了你。”
钱如意已经将那十字令抢在手中。这东西往日里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只见东西不见陆子峰的人,钱如意整个都崩溃了。她抬手就挠了那人两爪子,吼叫道:“你快说,这东西你哪里得来的?东西在这儿,那人呢?人呢?”
“来人呐,还不快拿下这疯婆子。”那人嚎叫着。忽然觉得一股凉意袭来,转头看去,只见赵无名一脸杀意的正瞪着自己。他顿时气馁:“赵将军……”
赵无名伸手,从他脸上捏起一线什么,猛然用力一撕……
“啊……”那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手捂脸痛的浑身只抽搐。
当堂的差役无不倒抽一口冷气。许多双眼睛,亲眼看见赵无名从那人脸上,生生揭下一张面皮来。此刻,那面皮捏在赵无名的手指之间,上头还挂着血珠。
此情此景,谁人不惊?
“如意……”赵丰收见状,也白了脸色,走上前去,将钱如意圈入自己的怀抱里,将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的怀中,生怕她看见那可怕的一幕。
“哇……”有人忍不住呕吐出来。
实在是此时案后那人的一张脸,恶心至极。黄白交错,血丝呼啦。很显然,赵无名撕下的那张面皮,并不是他原装的面皮。只不过,这个整容的技术实在有限,才被钱如意愤然失措之下两爪子给挠出了破绽。
而恰好,赵无名是个见多识广之人。这才轻易的就揭穿了这张假面皮。
不过,那面皮之下隐藏的斑斓的脸是真恶心就对了。
继第一个人吐了之后,紧跟着又有几个衙役没忍住,狂吐在公堂上。
赵无名大怒:“尔等吃了熊心豹胆,胆敢污秽公堂?”
那些衙役们急忙就转身往外跑。赵无名喊一声:“回来。”
那几个差役哪里敢不听,连忙就转回身来,强忍着呕吐之意:“将军吩咐。”
赵无名将手一送,抓在他手中偌大一个人,仿佛个草包枕头一般,就被他扔了出去。哐叽一声摔在地上,顿时就摔的七荤八素。
那几个衙役看见了,又忍不住要吐。
赵无名喝道:“胆敢冒充朝廷命官,死不足惜。拉出去砍了。”
那几个衙役,正因为自己不小心吐在了公堂上而忐忑不安。这时候将所有的过失自然都记在这个假冒的陆子峰身上,根本就不听他辩解,一个揪住衣领,一个扯住衣袖,连拉带拖就拖到了经略司门前的空地上。手起刀落,血溅五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砍完了其中一个还拿脚踢了那脑袋一脚:“特么的,恶心死大爷了。”
话说经略司自叫出名号以来,门前砍人都是干脆利落的仿佛砍瓜切菜一般,根本就不会像州县那样,一审、二审,但凡人命大案必定仔细的推敲,而后上报朝廷等候批文,才会问斩。这一通流程走下来,一年的时间差不多就到了秋天了。所以民间又有秋后问斩这一说法。
而经略司完全没有这套流程,也就是说,只要他认定该砍的人,二话不说,推出去就砍了。且别说这门前死的有没有冤屈鬼,就算真有冤屈也没地方诉说去。因为,这里根本不给你申诉辩论的机会。这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情了。
此刻,钱如意就处在那有口难言的境地之中。
俗话说,有其主必有其仆。赵无名行事和老贤王有得一拼。只不过,他只学会了老贤王的雷厉风行,却没有学会老贤王的城府智谋。最起码,你捉到这个冒牌货,你得先审一审,问一问,万一要是有知道陆子峰下落的线索呢。这赵将军可好,一言不合将那假冒的给咔嚓了。
赵无名这时也才想起不妥来,忙转头呼喝道:“跟着这个假冒的来的人呢?抓过来。”
好一会儿,只见衙役们扭着两个小厮儿过来,回禀道:“那个老的跑了,只捉到这两个小子。”
赵无名将虎目一瞪,将大案拍的砰砰响:“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