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雅郡主呆滞的望着钱如意:“你会医术么?”

钱如意道:“俗话说久病成医。我自幼身体孱弱,家里又穷。看不起城里的大夫。我爷爷背着我,把方圆百里的赤脚大夫都问遍了,就连寺院里会些医术的僧人,道馆里的道士都一一问过。我耳濡目染,不学也就会一些。”

慧雅郡主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有个爷爷真好。似我这般,就算死了又有谁会在乎呢?”

钱如意道:“您这话不对。咱们活着又不是为了让别人在乎的。”

“那为了什么呢?”

钱如意想了想:“为了看花开花落,为了看云卷云舒,总之,是为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有美好的东西吗?”

“当然。”钱如意无比的肯定:“那老话说,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一年四季都有看不尽的美景,怎会没有美好的东西呢?等您身体好起来,可以带我去看,只怕到时候您还要嫌弃只长了两个眼睛太少呢。”

慧雅郡主怔了怔:“怎么是我带着你?我从来都没有出过门,又怎么带着你呢?”

钱如意轻叹一声:“世事本不全,我也不能例外。我虽然有那看山观景的心,奈何身体不争气,荷包也不争气。只好是您带着我了。”

“只怕你爷爷不会答应。”

“这个不用担心的,我爷爷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人。若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你家里。”

“我……家?”慧雅郡主迟疑了片刻:“你说我家?”说完,又沉默了良久,忽然又长长叹息了一声:“是了,这里是我家啊。可是,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在家里的感觉。总觉的自己像一只随波逐流的船。那水的黑的,看不见岸。头顶的天也是黑的,看不见边际。”

“这个啊,我得讲一个我爷爷的笑话。”

慧雅郡主微微点了点头,她实在虚弱,有些讲不出话来了。

钱如意还没有开口,自己先笑了:“有一年冬天,外头阴着天,屋子里就一直很黑。我们一家三口就在被窝里的躺着想,干点儿什么好呢?我说想吃炒花生。爷爷就披着袄,跑去抓了两把花生,拿了口锅子放在火上,吹亮炭火,就在那儿炒。

我性子急,还没熟就嚷着要吃。爷爷就一边炒,一边给我往外捡俩先吃着。他一边炒,我一边吃。

炒啊,炒啊,您猜这么着?”

慧雅郡主连炒花生是啥都不知道,要是能猜着才是奇了怪了。

一旁的凝萃也正听得津津有味,见她又卖关子,已然忍不住催道:“姑娘,你就不能痛快儿的一次把话讲完吗?总是要吊人胃口。”

钱如意眯眼一笑:“这不是习惯了嘛。”

凝萃催道:“到底怎么了?”

钱如意又笑开了:“就两把花生,炒的时间长了还不糊了啊。我爷爷一看糊了,就赶紧加快动作翻,一边翻还一边喊,糊了,糊了……”钱如意学着爷爷翻炒花生的样子,顿时逗得凝萃哈哈大笑。

慧雅郡主非但没有笑,反而一脸疑惑:“难道糊了,就不能把花生从锅子里拿出来么?”

钱如意不笑了,一本正经道:“就是这话。可当时,我爷爷不是没想起来嘛。如果想明白了,把锅子端下来不就行了。”

慧雅郡主眸中神色一滞:“你是说,我如今的状况就和你爷爷当时一样,只是没有想明白。”

钱如意点头:“这就人常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慧雅郡主垂下眼皮,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钱如意将她的手放回去,转身走到外头。只见满屋子狼藉。凝萃拿来的那些饭菜,早已被掀翻在地,绝对是吃不成了。而那些原先在门外交头接耳的宫女、太监们,竟无一人进来收拾的。

钱如意再次叹息,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能想到堂堂郡主,在自己家里竟然处境如此凄凉。

凝萃这个少心没肺的丫头,这会儿也有些傻眼。望着钱如意:“咋办?”

钱如意无奈道:“还得麻烦你把这里收拾一下,给郡主娘娘熬些粥来。人是铁,饭是钢,郡主娘娘也得吃饭呐。”

凝萃点头:“哦。”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望着钱如意:“啥意思?”

钱如意两手一摊:“就那意思。”

凝萃不可置信的指着内室:“你是说,郡主娘娘是……饿的?”说完了她自己都不信,自己给自己打圆场,自言自语道:“挑食真的不好。”

钱如意翻个白眼,心说,打量谁愿意挑食。卫家那饭菜做的,好东西做不出好味儿来,还不是冷的就凉的。她那比大小姐还娇养的胃,怎么受得了呢?

不得不说,凝萃这丫头真的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指哪儿打哪儿不说,每次都能超额完成任务。钱如意也不知道她怎么办到的,总之郡主府里一阵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之后。她提着食盒,像个得胜凯旋的将军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回来了。不但煮了粥,还有精致的点心和爽口小菜。

她收拾屋子也简单直接。直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门外院子里一扔,就不管了,连同那两扇被打坏的房门,也一并扔了出去。

然后把饭菜随意往内室的桌子上一摆,就去请郡主用饭。

慧雅郡主被凝萃扶到桌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惊呆了:“这什么时辰了,这又是什么规格的膳食。”

钱如意听着只想扶额,这慧雅郡主真不知道怎么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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