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王,儿子呢?您为两个姐姐都做好了打算,可您有替儿子也着想一番吗?四年……呵呵,好一个四年……儿子是辛瑶的弟弟,姐姐若得了惩罚,儿子会难过,可母后也是儿子的母后啊,父王废掉母后,为姐姐未来的人生做足了未雨绸缪,可儿子心中又是多么的痛苦和难过?父王这么做,是不是正因为您做这些决定的时候,从未替儿子想过?父王,儿子在您心中,究竟是什么?”
阴康侯玺被辛夜这番涕泪俱下的言语,也激得红了眼眶,但他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毅然决然的说道:“辛夜,你是男孩子,是未来阴康的王,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为王之路,本来就是要比其他人担负的更多,今日我若不废后,未来总有一日,她会成为你做出某些正确决定的绊脚石!”
辛夜颤着身子,无比讽刺的笑道:“若是用母后余生的痛苦,换得儿子的王位,儿子……宁可不要!”
阴康侯玺的身子,因为辛夜这句郑重其事的话而蓦地僵住,他闭了闭眼,有些失望的说道:“辛夜,我只当你年纪小,说的是气话。以后类似这种话,休要再说!”
辛夜薄唇轻抿,没有再言。
阴康侯玺见他这样,漆黑的眸子沉了沉,跃过了他,径直离开了景华宫。
辛夜听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因刚刚那些反抗之言,彻底消耗殆尽。
他从小到大,从未顶撞过阴康侯玺,唯有今日,算是破了例。
以往,阴康侯玺在他心中一直都是如神祇一般高不可攀的存在,每次面对他时,辛夜都是一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乖顺模样,生怕一个不高兴就会惹阴康侯玺不高兴,对他失望。
可即便如此,他终究还是没有换来父王对他的另眼相待。
他最爱的孩子,终究只有阴康辛瑶一人……
阴康世不知道王上与辛夜关起门来都谈了些什么,如此神秘,竟郑重到需要屏退众人,但他知道,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
他和仲孙云幽跟在一脸阴沉的阴康侯玺身后,很快就来到了议政殿。
此时,五位大公以及百官,都已齐聚在议政殿的门口,待阴康侯玺来到后,守门侍女立刻将门打开,阴康侯玺率先走了进去,坐在长桌首位的蝠椅上。
其余的人往议政殿里鱼贯而入的时候,太叔子鱼从人群中朝着阴康世走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润的眸子笑着说道:“阿世,你终于回来了。”
阴康世感觉自己被太叔子鱼拍过的那一侧肩膀有些僵硬,他抬起眸子,没有像往常一般笑眯眯的弯起。
眼睛这双温润又柔和的眼睛,让他突然恍惚的想起,昨天夜里,在凤栖宫见到的那名眼睛和他极为相似的叫“小鱼儿”的男人。
这么想着,阴康世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难堪情绪,便没有说话。
“怎么这样看着我?两个多月不见,廷卫长不认识我了?看来,你不在阴康的这段时间里,我又变英俊了一些,才让阿世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太叔子鱼笑着调侃,眼神温柔的好像根本没有看出阴康世眼里的痛苦和失落一样。
阴康世尴尬的轻扯唇角,无力的笑了笑。
“别在这儿站着了,王上已经落坐,我们也快点进去吧!”
阴康世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待众人一一落坐后,阴康侯玺才悠悠开口:“昨日,淳于大公在三十日期限内,成功捕获了暗杀我和辛夜,以及绑架姬姜母女的堕落种——炎。众人皆知,炎的血族异能是变形术,可谓千脸千面,幻化无形,十分难以捕捉,淳于大公能将其缉捕回阴康,可谓是大功一件。”
淳于宴婴被阴康侯玺当众夸奖,面上虽然没有喜形于色,心中却意得志满,洋洋自得。
坐在淳于宴婴隔壁,一向与淳于氏交好的万俟玄礼出声道:“王上,既然是大功一件,那是否要lùn_gōng行赏,赏赐淳于大公些什么?”
其他淳于宴婴的狗腿子贵族同僚,也纷纷点头向阴康侯示意。
阴康侯玺向淳于宴婴的位置扫去,又看了眼自坐在那里,就始终垂头不语的阴康世一眼,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有功,要赏,有过,就要罚,廷卫长阴康世在护送王妃和公主去往天枢的路上,没有尽到指控官的职责,让王妃和公主被堕落种鹤泽与炎绑走,差点殒命于效外墓地。”
“返回阴康时,又因能力不济,害得二十二名血族士兵惨死于天枢境内,实属严重渎职!今日起,阴康世的廷卫长一职,将交由淳于大公接任,还望淳于大公励精图治,全力以赴对待守卫宫廷的职责,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淳于宴婴身子一震,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狂喜的从椅子上站起,向着坐于长桌首位的阴康侯玺躬身道:“谢王位恩赏,淳于宴婴定会尽职尽职守卫好王宫,尽心竭力的完成王上交待的每一件事,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怠慢。淳于宴婴,绝不辜负王上寄予的厚望!”
太叔子鱼哀悯的看着坐在他身边一直静默不语,在听到自己的职位转交给了淳于宴婴之后,放在腿上的手掌微颤的阴康世。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阴康世放在膝盖上的手背,身为他的朋友,太叔子鱼希望自己可以在这时,在精神上给予他少许的安慰。
可阴康世却毫不领情的将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