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虽然忐忑,可是多年为王族献出生命的循环洗脑,还有肩上的责任使他不得不孤身向前,为了尊贵的血族公主,与面前有些神秘的敌人决一死战。
他举着长剑向着瞳的方向挥来,瞳冷声笑了一下,他手里的长剑就“叮咣”一声,落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瞳才大发慈悲的开口,声音脆生生的,一听就是年纪不大的少女:“身为一名天枢的人类士兵,竟然为了保护血族之人向我挥剑,还真是愚忠,你,去碧月湖,绕湖跑三十圈。”
车夫眼神空洞的如同木偶,点了点头后,依瞳的命令,向碧月湖的方向步行而去。
瞳将这些闲杂人等都打发了之后,拖拽着手里的两人,上了马车。
她一边往车上扔嘴里还一边抱怨道:“可恶的小宁宁,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也不知道帮我一下,楚文德和宿怀仁这两个老狐狸虽然说过阴康公主有点胖,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胖,好歹也是闻名天下,最受血族之王宠爱的小公主,怎么会把自己吃成这个蠢猪样,真是重死了,下次再有这种体力活,我一定要把小宁宁绑腰带上,让他来给我当苦力才行。”
……
天枢王宫的议事厅里,此时时间还尚早,群臣都还没到。
但姬伯庸却几十年如一日的在群臣到来之前,就已经提前两刻钟来到了这里。
这两日因为孙女姬瑾鸾的事情,让这个胸有沟壑,深谋远虑,身体原本就抱恙,垂垂老矣的铁血帝王头发又白了不少,走路时腿脚更不利索了,必须要人扶着才能走到独属于他的青鸾王椅上。
人才刚颤巍巍的落坐,就从袖里掏出手帕咳了起来,顷刻的功夫,整个手帕就被他喉咙里呛出的血液浸透了。
身后的总管事见状,急忙递上一条崭新的手帕给这位年迈垂危的伟大帝王。
姬伯庸接过后,又凶猛的咳了一阵,直到两条手帕都被他的血液洇透,胸中的痒意才终于渐渐消散。
门外传来守门宫女柔媚清丽的嗓音:“王上,阴康的廷卫长求见!”
姬伯庸咳出许多猩红液体的喉咙有些沙哑:“进来吧!”
话音刚落,阴康世的身影便赫然出现在议事厅里,手里还拿着一个纯黑的木头做的小盒子。
这种形状的黑匣,在天枢国,通常是用来装死人火化后的骨灰之用。
姬伯庸见阴康世笑眯眯的样子,又扫了一眼他手中的黑匣之后,呼吸微微一滞,随后脸上不厉而自威,混浊的眼睛里迸射出一抹冷光。
“不知廷卫长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何事?”
很显然,姬伯庸并没有让他落坐的意思。
阴康世规规矩矩的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笑眯眯的说道:“离开阴康国之前,我王特别嘱咐我,叫我一定要将我手上的大礼,亲自送到天枢王您的手上,我今日,便是为此事而来。”
姬伯庸身后的总管事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欲接过他手里的黑匣。
但阴康世却笑着躲开了总管事的手,同时错过他的身子,向姬伯庸走去,边走还边说道:“我王有交待,叫我务必要亲手交到天枢王的手中。”
总管事回头看了看姬伯庸,见他微微颔首,这才又重新走到他的身后站好。
姬伯庸咳了几声后,看着桌上的黑盒,声音有些低哑的说道:“此盒内装的,是何物?”
阴康世故作玄虚的说道:“王上打开后,一看便知!”
他身后的总管事刚要伸手代他打开,却被姬伯庸抬臂拦住了。
阴康世的嘴角虽然微微的翘起,但眼睛里却没有半丝笑意。
尽管姬伯庸现在还不知道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但能让阴康的廷卫长亲自送来的东西,还有这个盒子的外观、大小以及形状,他的心中,已有猜测。
为了证实他的猜测,姬伯庸将盒子的锁扣轻轻打开。
当黑色盒子的盖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逐渐敞露在眼前的时候,也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想,他身后的老管事一看到盒中之物时,脸上立刻就变了颜色。
姬伯庸看着盒子里装着的暗灰色粉沫状的东西,镇定自若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不悦:“廷卫长,请问我这位好女婿将这种东西送给我,究竟是何意?”
阴康世像没看到姬伯庸眼里的不悦和冷意似的,仍旧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王上究竟是何意,王上您,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姬伯庸面色不变,可他身后的总管事手却有些微微的颤抖,只听他冷声说道:“我如今年事已高,脑子也不如以前那么灵活,廷卫长就别为难我这把老骨头了,我这位权倾天启,一手遮天的好女婿的用意,我是真的猜不出来。”
阴康世知道他不会承认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悠然一笑后,声音依旧如刚刚那般随和:“既然天枢王猜不出,那便由我来为您解惑吧!一个多月前,我们阴康议政厅的一名宫女,用装满了矾油的血液暗杀我王,好在我王早有警惕,当场识破了宫女的诡计,将那杯碜了矾油的血液顺手泼到了暗杀王上的宫女脸上。”
“而盒子里装着的,正是那名居心叵测,被王上的化腐手化成灰烬的宫女骨灰,如今我说的如此明白,天枢王,您,是否想起了什么?”
阴康世说到这里时,姬伯庸身后的的总管事就连腿都开始颤抖起来。
可姬伯庸却依然冷静如钟的坐在青鸾王椅上,继续装傻与阴康世周旋:“哦?阴康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