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公孙杨早有这般预料,可看到翟家年居然气息都没有紊乱,也还是不由得感到悲凉。
翟家年在端掉杀生堂老窝后,公孙杨收到消息,感叹后生可畏。
此时亲眼目睹翟家年的表现,却是连“后生”两字都不敢冒然拿出形容。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
在武学一门上,翟家年已经走到了前面,哪里还是什么后生仔?
他步履沉重,走到皇甫炎身边,低声说道:“朝闻道夕可死,身为武者,死在你翟家年之手,也不枉这一生学武一场。”
翟家年已经彻底知道他们是借所谓开武馆的“规矩”之名,试图击杀自己,闻言嘲弄一笑,说道:“所以,你很羡慕,也想步他的后尘?”
公孙杨摇摇头,说道:“我会跟你打一场,但不是现在,车轮战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今天是你赢了,从现在起,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这个区域开馆收徒,这家武馆场所,我也会以最快的速度交割于你,实现我的承诺……告辞了!”
他将皇甫炎往肩上一扛,转身对真正的馆主如同霸道总裁一般说道:“稍后我会来找你,买下这个武馆,你不许躲,否则后果自负。”
“……”馆主哭丧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还能说什么?
不同意?
在看到翟家年与皇甫炎不似人类一般的巅峰对决后,他哪还有这个胆子?
无论是翟家年还是公孙杨,都是他踢不动的铁板,太恐怖了!
公孙杨一说完这话,就带着皇甫炎尸体,一个箭步狂奔,转眼消失不见。
“啊,这,这就走了?”
“不报案吗?”
“我现在脑子好乱。”
“我也是……”
无论是前来为翟家年加油的学生们,还是赵飞荣等武馆学员,都有些不知所措。
宁真知走到翟家年身边,轻声道:“你没事吧?”
“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这个皇甫炎的刀法确实不错,和他交手,对我的刀法提升,也有一点点帮助。”翟家年若有所悟地说道。
“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宁真知以更低的声音问道。
“这你都没看出来?他当然是累死的。”翟家年说道,“他刚才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还要不断地爆发,激发了一切潜能,力竭了,就死了。”
“原来如此。”宁真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看样子,皇甫炎其实应该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翟家年的对手。
却还是要跟他打,宁愿累死也都甘愿。
这算什么?
武痴?
还是疯子?
那个连师盛只是他的一个晚辈,又不是他亲儿子,应该不是为了他而甘愿奉献生命吧——
实在无法理解他是怎么想的。
宁真知定了定神,视线一扫,发现那些年纪尚小的学生们看翟家年的表情带着恐惧和疏离,于是一拍手掌,对他们如沐春风地笑道:“一个个都傻了,不知道为你们师父鼓掌喝彩吗?你们的师父赢了,没看到?”
“……”
“可是……”
“他,他,他……他杀人了啊……”
“胡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他杀人了?而且那个老头其实又不是真的死了,只是累晕过去而已。都给我看清楚了,他是累晕了,懂吗?”宁真知认真地强调。
“累晕……吗?”
“可是明明是死……唔,你干嘛捂我嘴巴?哦哦,我懂了。没错,他只是累晕过去,然后装死吓唬人而已。”
“这就跟拍戏一样,想用一种更为壮烈的方式退场。”
“对对对,他没死!”
也许是自欺欺人,也许是盲从心理,反正这些学生,纵然知道皇甫炎应该是真的死了,但在有人带头说“没死”之后,就都纷纷点头,表示了赞同。
嗨,人家本身都没要报警追究,我们只是路过打酱油的,干嘛那么认真呢?
认真你就输了。
再说,梧桐楼老板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翟家年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到对方分毫,怎么能算是杀人呢?
就算真的报警,警察来了,也没什么话好说吧?
总不能站着不动,让对方砍啊?
那个人自己要把自己累死,又怪得了谁呢?
唔,还是回家睡觉吧,睡一觉,再起来,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全忘了。
一定可以全忘的!
一定可以!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