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众妃消化完这个消息,萧闲馆的游御女也落胎了!
这却是她不想去窦宝林的生日宴,又闲不住,自己要往莲花池来,脚底一打滑,生生撞上了池边的假山石,胎没了不说,自己也摔了个半死不活。
李行珩怒极,太医还没走就下了旨降为末品采女,她不是爱走么,直接禁足一年。
本就是走了天大的运道才有了身子,这一禁足,往后什么也指望不上了。
不说伺候她的宫女眼前一黑,就连跟李行珩请罪的婉贤仪也没讨到好,罚俸半年。
自己宫里的嫔御若是出了事,管事的妃嫔总要跟皇帝请罪的,可鲜少因此会真正被罚,李行珩一天失三子,幕后黑手更是连个影子也没有,淑妃病的不轻,又跟他多年,怎么也不好这时候归罪与她,婉贤仪这时候凑上来不是自找没趣。
半年俸禄本就没多少,除了一些不受宠的采女、更衣之流,谁还能指着那点俸禄?
但婉贤仪进宫六七年一贯得帝心,自诩陛下跟前头一人,这还是头一回被罚,回宫就委屈病了。
李行珩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四个低位妃一个都没能等到生产日,他还能有什么心思去管旁的。
不多时,太极宫有旨,低位妃侍寝后一律赐避子汤。
浮生觉得此事不妥,李行珩直言道“梓潼入宫后怀孕的妃子不少,加上方氏,五个低位妃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既然保不住就不要怀。”
“你要顾着两个孩子,朕也没工夫天天盯着后宫,她们没能力,朕也不愿意浪费多余的感情。”李行珩对于她们怀孕本是高兴的,可一次次落胎,让他委实失望透了,再分不出半点期待了,与其怀一个掉一个,不如直接不叫她们怀孕。
浮生还是觉得不太妥当,李行珩态度很坚定,甚至有些冷漠。
六品以下皆如五雷轰顶般,被炸了个精神恍惚,高位的倒是喜不胜收,如此一来竞争力可小了不少,两宫太后倒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对。西太后眼里只有姚氏生得才是她嫡亲孙儿,东太后就更无所谓了,又不是自己亲儿子,孙子再如何还能比儿子亲近?
这道旨意就这么执行了。
容充衣只觉得天都黑了,谁能想到这一出!
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当务之急却是赶紧爬到充华的位子,若不然只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如她一般想的不在少数,做起来却难。
李行珩比前段时间来的更少了,除了清宁宫,倒是哪儿也不去了。
他每回来清宁也不过看看两个孩子,就又回去处理政事,这种情况下,浮生也不好劝他多去后宫。
相州粮草在程峰的安排下很快送过去了,姚庭一回京就叫李行珩送回府中禁足,府中一窝老小一道禁足,他不想消息传进宫又惹来一团事。
姚昭仪还是听到了消息,却也老老实实闭嘴,没敢上寿安殿去。
李行珩知道消息传了进来,见她如此安分,心里还是满意的,抽空也去了几回属玉堂。
姚昭仪还是那个脾性,一得势便抬着下巴睨人。
淑妃抱恙闭门不出,婉贤仪伤了脸面也不出门,低位妃因此也被她蹉跎得有苦说不出,浮生倒是听闻了一些,但姚氏位分在那儿,只要别太过分了,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这其中又以原氏被折腾得最狠。
冬雨自伤了脸,整个人都变得阴晴不定,对小宫女也是愈发苛刻,但凡有点不妥当,非打即骂,如今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去蹉跎低位妃,更是如鱼得水,心里满意的很。
冬雨看着跟前人精致美貌的面容,眼底俱是嫉恨,面上嘲意满满“小主还是动作快些,我家主子可是看重你,才叫你得了这天大的好处,这可没几日可就要派上大用场了,别到时候拿了个半成品,丢面儿。”
容充衣捏着针的手紧了紧。
姚昭仪此番是学聪明了,倒不曾动手打骂,只学了李行珩,叫同住一宫的小妃嫔没日没夜地抄佛经,每日派人去盯着抄,为了诚心叫她们每日抄五个时辰,这期间只准吃一膳,没几日她们就面色萎靡,没一点精神气去想别的。
被针对的容充衣过得就格外艰难。
先是在御花园被小宫人撞了,一大盒珠子就这么翻了。
不等她开口对方先开口怪她打翻了姚昭仪为太后寿礼做准备的珠子,姚昭仪就这么巧路过。
一千九百八十颗珊瑚珠,不许宫人帮忙,容充衣捡到了深夜,叫水兰二人数了几遍才交到属玉堂。
姚昭仪看了一眼就说珠子少了,叫她将功折罪绣一幅百寿图,天知道她犯了什么罪!
冬雨每日白日便到她这儿当监工,连喝口水都要被说一番。
今日实在忍不了了,容充衣将针线放下,怒视坐在一旁的冬雨“我为太后娘娘备寿礼本无可说的,你一个宫人在本主这里是不是太放肆了些!你在你家主子面前也张开。闭口‘你’‘我’?”
冬雨丝毫不惧“忝为从七品宫侍,好歹也是女官,在主子面前自然同现如今不一般,小主若有意见,自可去我家主子跟前一说!”
容充衣气结,冬雨每每用嫉恨的眼神看她,她都觉得毛骨悚然,她也从没招惹过冬雨,这恨意从何而来?
十天绣一幅百寿图,姚氏还真是看得起她!
当下也不再同她相争,颤抖的指尖捏了绣花针,屋内又安静下来。
冬雨视线游离,对上梳妆台前的雕花铜镜,身子一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