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其意,王倩盼自然知道,便只是笑着,未出声。以前与几位哥哥长姐玩投壶时,每次自己都能将一众人比下去,哥哥王景云笑称自己手气极好。
王倩盼私心想着,若果真运气好,此次能不入宫才叫好。
日头愈发热起来,王绿萝因玩了会儿毽子已是满头大汗,跟着的奶妈亦是手忙脚乱,“我的小祖宗,出一身汗小心热着。”
王倩盼便让如月去叫绿萝回屋子更衣休息会儿。
亭子里缓缓走来一行人,中间那左拥右护的就是恒家的小女儿,当今王后的亲妹子恒桑央。她指着王倩盼离去背影,问身边之人,“那人是谁?怎的见我来了便要走,哪里学的规矩。”
有人回道,“似乎是王家的姑娘,名叫王倩盼,刚刚在这儿与谢家谢灵彩玩投壶。”
“哼,王谢二家也太跋扈了些,见着我似没见着走开实在目中无人。你们去将她们给我叫来,我倒是问问是谁教的规矩。”
恒桑央向来心高气傲,常听人提起王谢袁彭四家的女子如何端庄大方,心中自是不屑。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自要立威风给她们个下马威。
“王姑娘已经走了,若追上前去请回来怕是不妥。”身边有人担忧。恒桑央瞪了她一眼,“你怕什么,她们还敢在我跟前敢造次不成。”说罢对一侧的贴身丫鬟说道,“你去把她们叫过来。”
王倩盼正牵着王绿萝的手准备回别院更衣,突然冒出个小丫鬟赶上前来,“王姑娘,我们家姑娘叫你过去。”
王倩盼微微皱眉拿着手帕捂了下鼻子,虽心生不悦倒也没说话。倒是王绿萝这个小丫头板着脸说道,“你是哪家的丫鬟,这样子没有教养。我姐姐岂是尔等可以呼来唤去的。”
见周围人侧目,王倩盼不愿在入宫前与人纠缠落人话柄,便让如月与老妈子带着王绿萝回别院更衣,自己则与如水跟着那小丫鬟去见见如此威风的姑娘倒是是何人物。
此人知晓自己是王家之女,寻常人自是恭敬她却不同,普天之下这种身份的人自是不过。而郡主此时应与帝王一行在城外天坛祭祖,自是不会在此处。便只有谢恒袁彭四家的姑娘,而谢家与彭家都是自家表亲,贴身伺候的丫头都是面熟的,那便是恒家亦或者袁家,说来恒家有女为后,日益强势些也是在所难免,想来便是恒家姑娘恒桑央。
听谢彩灵提起,说此次入宫中亦有这位恒氏女子。看来她是想在入宫前灭一下众人威风,立自身威严。
“你就是王倩盼?”恒桑央并未起身,只是扫了她一眼。身边其他人皆站着不敢入座,眼前这两位姑娘都是大家之后,轻视谁都是不妥。
“妹妹王倩盼,见过恒姐姐。刚游园一时眼拙,实在失礼,还请恒姐姐不要责怪。”王倩盼微微弯腰,浅笑得很是得体。
“你初次见我,怎知我身份?”
“恒姐姐气质不凡,自是不难认的。”王倩盼自是恭敬,不惹事端保全自身是她向来的习惯。后宫姓恒,王倩盼很是明白。
刚说两句话,谢灵彩便亦到了亭中,向恒桑央行了礼,“恒姐姐。”接着明眸一转,侧身向王倩盼行礼,“盼姐姐。”
恒桑央起身走近几步,说道,“秋千投壶之类自是有趣,但终究不太雅致。二位妹妹皆是大家闺秀,想来琴棋书画皆是精通,不如让众姐妹见识见识?”
“既然桑央姐姐有意,妹妹自是不好推迟。不如由桑央姐姐出题,在座各位姐妹一起作画……”王倩盼自认不会让人在琴棋书画上看了笑话去。
“那样麻烦作甚,由你弹几首小曲,便不负如此风光。”恒桑央浅笑。
谢灵彩见此不悦之情一目了然,“若想听曲子便叫琴技夫子来,自是比我们的要好。再者盼姐姐弹琴供人赏玩,岂不是低贱了王家之女身份。”
王倩盼目光扫过谢灵彩,落在恒桑央的脸上,缓缓张口,“弹奏几曲本无伤大雅,不过是女儿家们玩闹,可彩妹妹的话亦不是没有道理。可真让我为难,不知桑央姐姐有何解法?”
“在宫中你长姐尚且好生服侍我长姐,宫外你王氏之女为我恒氏之女弹奏,又有何不妥?”
“王后乃天下女子之首,长姐为妃,服侍王后此中必然没有不妥。不过尚没有我王家之女需要供恒氏之女取乐的规矩,还请恒姐姐见谅。”
“哼,你不肯也无妨,今日之后你便是不肯亦得肯。”恒桑央冷笑。入宫之后,王后自有权惩戒宫中女子,看这王氏之女还是否能如此傲气。恒桑央甚是厌恶这些自持名流之后身上带着的傲气,就算自己是恒家女儿,就算后宫之主是恒氏,在她们面前似亦没有张扬的底气。
沐浴焚香更衣。
如水正替王倩盼梳妆打扮,此次千秋之宴名流之多皆是身份贵重之人,在打扮上既不能小气让人轻视,亦不得太过招摇惹人侧目,体面即可。
“这银鎏金双铃发籫奴婢收起来?”如月在一旁问道。
“姑娘从不用旁人用过东西,这簪子用不着又可惜了姑娘那镯子。”如水正替王倩盼梳头,又说道,“有机会让姑娘随便赏人吧,收起来姑娘也不会用。”
王倩盼看了如月一眼,未出声。
如月浅笑,说道,“这位谢家姑娘性子旁人看起来直爽,但今日之事奴婢虽不在却也听姑娘说了,谢家姑娘倒是个会明哲保身却将姑娘推出去的角色,不算个心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