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歌回到宫苑里,坐在廊前木椅上,失神了许久。
过了许久,贴身的宫人端着茶上前,低声说道,“若主子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奴婢可以让人去查。”
袁安歌微微苦笑一下,没有接过茶杯,最后叹气说道,“知道真相又如何,对所有人都是一场灾难。若是刚入宫的我,必然会追问真相,求个干净磊落,可是如今的我已不复当初。我不能拿我的性命冒险,去追查当年之事。我有平儿,身后还有整个袁家。就算我有多么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但我却什么都不会做。”
宫人看着主子如此神态,原本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当年下人之间传着一个说法,说是有人截住一封书信,告到老祖宗那里。后来袁家老祖宗那边来人将客居在袁府的画师之远请去问话。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他。就连当时他留在房间的物品,都是夜里来了人悄悄的收拾干净。
再后来,所有人都闭了嘴,仿佛不曾知道有过这样一个画师的存在。
宫人当初没有将这些话告诉姑娘袁安歌,一来都是无凭之说,二来关于画师之远的一切都是袁府的禁言。如今再也没有说,也是因为说出来有百害而无一利。这是宫人自己的秘密。
午后小憩后,雪妃前来。
“这样热的天,也难为你愿意走动。”袁安歌见着雪妃彭雪乔,才有些笑意。
雪妃彭雪乔笑道,“这样热的天,我在宫苑里听了一上午的蝉鸣,实在是乏味得紧,所以来找你说说话。”
“雪妃娘娘来得巧,昨日咱们主子才得了一本琴书残谱,还说着等您来一起看看呢。”宫人端上清热解暑的冰绿豆汤,笑着说道。
袁安歌也接过绿豆汤,里面加了细细冰沫,吃起来更是冰凉宜人,说道,“你去将琴谱取过来就是,琴也取来。”
两人吃过了绿豆汤。袁安歌起身至琴跟前坐下,彭雪乔手里翻着琴谱,琴谱年久有些残缺,二人正好闲来无事,便慢慢琢磨其缺失的部分该如何补上去才流畅动人。
琴声款款,便让人不闻窗外的蝉鸣。
二人琢磨了许久,将其完善才十分有一,不过倒也不着急,反正在后宫的日子长的很。
宫人倒是机灵,连忙拿来新的纸张说要誊抄,这样便可避免随着年久琴谱残缺更甚,后世再寻寻无所踪。
“两位娘娘,昕美人来了。”公公来报。
袁安怀连忙说道,“快请进来,这样热的天站在外头,岂不成汗美人?”
昕美人走进屋,闻声便笑道,“姐姐拿妹妹打趣。妾身给两位娘娘请安。”说着便行礼。
“你快免礼,来坐这里吧。”彭雪乔又对宫人说,“方才那绿豆汤可口,给昕美人端一碗来解暑。”
“每次来安妃姐姐这里,都有好东西吃。”昕美人笑了笑。
“没有你手艺好,不过解暑罢了。”袁安歌也笑着,“难道你也是在宫苑里闲不住,这里凑个热闹?”
昕美人点点头,说道,“自从王后娘娘有孕便开始静养,宫中每日的请安便免了。央妃娘娘的月份也大起来,加上近来的确酷暑难耐,所以央妃娘娘也鲜少去御花园,也只闷在宫里。这样一来,宫里的日子实在是太安静。”
“恒氏两女有孕,此时其他事都先放一放,咱们也能清闲一阵子。”彭雪乔看着袁安歌,笑道。
“王后娘娘这身孕,来得实在是太巧了。”袁安歌若有所思。
“谁说不是呢,王后前手才对央妃下手,就立马有了身孕。幸而央妃的胎没事,不然如今乃至今后她岂不是更得意?”彭雪乔冷笑着,又说道,“只是王后有孕以后静养,连内务府的差事都交给了旁人。要知道王后娘娘对治理后宫之权看得极重,轻易绝不会如此。”
昕美人立马说道,“雪妃姐姐的意思,是王后这胎有点古怪?”
“唯有眼见为实。”彭雪乔笑了笑,轻声一句。
袁安歌点点头,说道,“平日王后不见人,但是不久之后的七夕宴......放些风声出去,就说今年的七夕宴,王后娘娘身子不爽,王上有意让有孕贵重的央妃娘娘替王后出席夜宴。”
彭雪乔笑了笑,“王后若听说这个传言,必然坐不住。”
“王后一定会有所行动么?”昕美人眉头一皱,“此刻还是腹中胎儿比较重要,这一点难道王后想不到?”
“想得到和做得到,是不一样的。”袁安歌看了一眼昕美人,“等你在宫里的如旧久了,你就会清楚王后的性子。”
三人又说了会话,这时嬷嬷来报,说已经将帝姬从画院接了回来,已经在小憩。
袁安歌点点头,说道,“那让平儿好生休息一番,今日起得早。如今天热,记得不可让她贪凉。”
嬷嬷回了话,便退了下去。
昕美人放下手中的琴谱,笑道,“安妃姐姐待帝姬真好。”说罢,若有所思后问道,“听宫人们闲话,说妾身有些相似已故的如妃娘娘,也难怪帝姬愿意亲近妾身。妾身无福见如妃娘娘,但是只瞧帝姬这般灵动可爱,便能知道如妃娘娘的神采。”
袁安歌与彭雪乔对视一眼,随后看着昕美人,说道,“你与她眉眼有些相似,仅此而已。”
“如妃娘娘是个怎样的人?听宫人说,如妃娘娘十分恭敬贤淑,温和待人。”
“恭敬贤淑是真,温和待人也是真,如姐姐的善良带着聪慧,并非寻常人的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