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诗画之宴中那幅《道子墨宝》,帝王亲自召见了王倩盼。
王倩盼不求赏赐,只说北界战乱,百姓流离失所。王家两个哥哥、彭家的几位表兄弟请旨披甲上阵,以示抗敌之决心。
帝王感其世家子弟忠贞报国,允。
立冬当日,从军的世家子弟跟随增兵从安都城出,于凉州汇集其他援兵,直奔北界。
天色渐凉,转眼间就到了小雪时节。
抗敌首领陈少言将战事拖延数月,狼奴族后续乏力,粮草也消耗殆尽,因此迅速败退。此等消息传到安都,全国上下无一不欢庆。
彭雪柔放下手中的笔,长长松了一口,“与狼奴族一战,纠缠数月,一直都是败仗而退的消息,如今终于反败为胜。”
“在家时便听闻陈少言陈将军用兵如神,在守东界时无往不胜。之前听他与北界狼奴族交手节节败退,便甚是疑惑。”王倩盼思索道,“想来是陈将军知道狼奴族势猛,不可正面相抗,故而避其锋芒。但是狼奴族虽势猛,但是也后继乏力,更何况入了冬,后续粮草不足,便有了后顾之忧。狼奴族若再强行来犯,后方阵营便会不稳,因此只会败退。”
“所以你当时同意他们上沙场,就是猜到后续的战况对我们有利?”彭雪柔甚是诧异,“我竟然不知道姐姐对战局也有如此高深的见解。”
王倩盼浅笑,“不敢完全确认,但是我相信陈少言陈将军不是庸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摆出一副无能败退的模样,诱敌深入才是合理的解释。再说,我写了家书给祖父,祖父也有意让他们上战场历练历练。”
“可是好歹也是战场,刀剑无眼,我依旧放心不下。”彭雪柔拿起抄写的佛经,“也不知道咱们抄这样多的佛经有没有用,但是不做点什么,我始终难安。”
“心诚则灵。”王倩盼微微叹了口气,望着外头天色阴沉,“算日子快到冬至了,今年的初雪来得比较迟。”
彭雪柔亦抬头看着窗外的天,“想来此时的北界应该已经是大雪漫山。”
正说着话,门口吹来一股寒风,原是沈文佳掀开帘子进来。她素来喜欢男装,此时也是一身干练的袍子,却微微显得单薄。
自从那日安都郊外赏枫之游,沈文佳与彭雪柔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此后,长公主清嫣、沈文佳、王倩盼、彭雪柔四人也算是时常相聚,彼此交好,一时成为安都的佳话。
彭雪柔微微咳嗽了几声,沈文佳走进屋内炉子前暖了暖手,“我冒失进来,带了一身寒气。我先在火炉前暖暖,你们先忙你们的。”
“就要下雪了,你怎的一个人就来了?”王倩盼忙起身,让如水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沈文佳暖了手,又喝了热茶,这才走近,“清嫣大婚,星辰司选的日子是三月,虽说算下来还有三四个月,大小事宜都有人打理着,可她自己难免也有很多事要忙。而我是个闲人,故而来讨杯茶喝。”
“天气寒冷,你怎的不记得不穿件披风。”彭雪柔拉着她的手,关切道,“我正好有件新氅,等会回去记得穿上。如月,请你走一趟,去我那里叫人取那件织锦羽缎斗篷来。”
沈文佳放下茶杯,坐在塌边笑道,“若贵重我就不收,我可没有什么好还礼的。”
“你能来陪我们说说话,就是最贵重的情谊。”彭雪柔又微微咳嗽了几声,一旁的如水忙给她换了新的暖手炉子。
沈文佳见她咳嗽,有些担忧,“你又开始咳嗽,可曾请医者来瞧过?”
彭雪柔微微浅笑摇头道,“不打紧的,我向来如此。其实今年我的身子比以往好很多,许是这人参汤药一直没断过,而日常又能与你们谈心说事,因此郁结渐解。”
“等我二哥回来,将你明媒正娶过来,你这郁结便是全解!”王倩盼捂嘴笑道,一旁的沈文佳亦笑着靠在王倩盼身上。
而彭雪柔已是微微脸红,捂住脸,“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拿我打趣,实在是可恶。”
“今日我来,是想问问你们,清嫣大婚,咱们送些什么贺礼才好?”沈文佳从王倩盼移开坐正,“你们也知道我在府里的地位,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贺礼。所以请你们替我想一想。”
“其实说来,长公主大婚,各家都会准备厚礼。再说,清嫣身为长公主什么稀罕事物没见过?咱们自己送的,便是自己的心意,倒不在贵重。”王倩盼看着彭雪柔,“你向来心细,可有什么好的贺礼可送?”
倒是彭雪柔不回这个话,只望着沈文佳道,“你以前说过沈家夫人待你寻常,我们也没有多问,毕竟是家事。只是今日天色暗沉将有大雪,难不成竟没有给你准备过冬的大氅?”
沈文佳一愣,微微低下头,又抬头浅笑道,“我不怕冷,没关系的。”
“竟有如此做主母的!”王倩盼自是替她气愤,又握着沈文佳的手道,“你平常也不和咱们说那些琐事,竟然不知沈家主母竟然如此待你,你可有告知你爹?”
沈文佳苦笑道,“我娘不过是个妾室,我的身份说得好听是沈家长女,其实不过是庶出。近些年我风头正劲,我爹也是十分看重我,帝王甚至亲允李云授我武艺。夫人她自然不痛快,说女儿家还是学些针线活,过些日子嫁人便好。这不,已经开始给我说亲。”
“这些事,你为何都不和我们说?”彭雪柔眉头深锁。
“算不得什么大事,也就懒得说出来让大家一起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