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恒袁彭五家,是臣亦是主。
名门之家在自家领地有地有权甚至有亲兵,这也是昌盛不衰之根本。恒家是跟着先帝后日渐强盛,领地皆是帝王所赐,只是唯独没有亲兵,而其他四家互为姻亲又有亲兵,因此恒家女子为后乃是为了帝王保证其血脉不被其他强势之族所控。
而其中王家,为五大家族之首,昌盛数百年,历经数王朝。
王姓本家自祖父养有三子两女。长子王之定娶了谢家之女,生有一子一女,儿子名王景青,年二十有五,娶的是谢家女儿,倒也算是亲上加亲。而其长女便是入宫为妃的王如英,封如妃;次子王之安,娶的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女儿,身份比不得其他妯娌母家,不过好在性子温和不惹是非倒也是个好的,生下一子名王景德,又有个最小的yòu_nǚ王绿萝,今年不过六岁,尚是顽童;三子王之远,娶的是彭家之嫡长女,生下一儿一女,长子名王景云,长女名王倩盼。另外两个女儿,一位早些年入了宫侍奉先帝,还有一位嫁谢家,生下一子一女,女儿亦是入了宫为妃,便是谢灵芝,封号灵妃。
王家世代名家,自是书香门第,论其天下藏书之广,族人博学之多,皆是世人称赞。寻常人家一朝得势,便喜用金玉之物彰显华贵,吃食用度无不奢靡浪费,反观昌荣百年的王姓本家却无奢靡之气,或许是早已不不屑用金玉这等俗物来彰显本族荣华。
读书万卷,身为王家子女必是不可缺。
“孙女有些疑惑,为何祖父要让孙女熟读这兵书。上阵杀敌乃是男儿之事,难不成孙女亦要上阵杀敌?”王倩盼紧紧捏着早已熟读的兵书,终按捺不住心中所惑。祖父读书论事时向来严厉不喜笑,她自是小心翼翼。
王卿仁看了一眼自家孙女,想着有些话也的确该说给她知晓,便未如往常般不予回答,说道,“只要有人,便有战场,此不分男女。”
“计谋写在纸上万人翻阅。前人用这些计谋算得上高明,后人若再生搬硬套,怕是个傻的。”见祖父心情不错,王倩盼笑道,倒也不再紧紧抓着书,“唯有虚虚实实,攻人攻心,倒还有趣。”
“这便是巧妙之处,善于用计善于把握人心且为上。有句话叫做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可知为何?”“只缘身在此山中,看不透是自然。许是,身为局外人只道事实,不言情绪。”
“情,乃是世间最美最善,亦最毒最狠。这世间纯净的感情很是单薄,以王谢袁彭四家世代交好,难道是仅因为互结姻缘?利益相关最是牢靠。日后你为他人妻,亦要懂得利益同盟才是长久之道。”
“难道叔婶以及爹娘,都只是利益同盟么?”
“多年夫妻自有情分在,但说到底亦是利益同盟。以前他们是两个家族的利益同盟,如今是因为你们这些孩子,男女之情会变,但血脉亲情难断,这也是你需要谨记的另一点。寻常人家的女儿学女红,好些的读些诗书不失名族之风范。而我王家之女自是不逊的,而你更是我亲自教导,且不说史书兵书,就是制衡之术也非寻常男子能敌。这书房你来得寻常,你其他哥哥倒是不敢随便出入,亦是我偏疼你多些。”
“孙女有些不明白,身为王家之女谁敢轻视了去,为何还要所谓制衡,岂不是多此一举。”王倩盼清楚,在强大势力跟前,所谓的手段实在是不足一提。
王卿仁未语。王倩盼在孙子辈中算得上聪慧伶俐,不过到底年轻。天下之势变化莫测,外在的荣华都是华而不实。如今帝王年纪尚浅却不容小觑,城府深厚且做事果断。王家虽在先帝建朝时立下些许功劳,但这些相比王家强势在帝王心中隐忍的敌意,不能相提并论。
王卿仁甚至知道,封地亲兵的风光延续数百年皆因天下战乱频发,如今虽有边疆亦有战事,可天下大势已定。在帝王根基不稳时尚不会贸然出手王谢袁彭四家,并非绝佳时机。可是如今天下安定数十年,这王家的荣耀还能延续多久亦是不知,亦或数年后,封地无亲兵如恒家一般,亦是常态。
说到底,只有王家的儿女皆是人中龙凤,无论这时局如何变化,王家才能保证屹立不倒。
身为王家的掌舵人,王卿仁看得很透彻。
七夕日。
外头有人嬉笑打闹,王倩盼微微睁开眼,掀开轻薄沙帐,“如水,外头是谁?”
贴身的大丫头如水利落的伺候更衣洗漱,说道,“是几位姨母舅妈家的小姐们来了,姑娘昨日看书久了一时睡得晚,奴婢便没有叫姑娘起床。谁知她们在外头玩闹起来吵着姑娘,外头有虽如月伺候着,但都是小姐们,自然也不敢多言。”
“是我贪睡。”王倩盼洗漱完又换衣裳,便出了内门。
见着王倩盼出来,几位妹妹便凑上来,“姐姐好安睡,怕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吧!”
“今儿是什么日子,让你们这样齐、这样早的来我这里闹腾。”王倩盼由着一位王姓远亲妹子王佳静挽着手,伸出手指在空中对着几位妹妹指了指,嘴角满是笑容。
如月端上几盘果子又续了茶,说道,“今日是乞巧节,姑娘怎的忘了?前几日奴婢就将乞巧用的小物件都备齐了,今夜定是要好好热闹一番。”
七月初七乞巧节,又称女儿节,家家户户都是要过的。
王倩盼取了枚干果递给佳静妹妹,对着若干妹子说道,“既是乞巧节,你们不待在家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