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常玉昆把施奕文“约”在了秦淮河边。
“多日不见,……侯爷依然风采依旧,器宇轩昂……”
违心恭维着这胖子,施奕文的心里满是疑问。
这家伙是谁?
有点儿面熟,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过什么交往。
“好了,你这话都是违心的,风采……我常胖子浑身是肉,轩昂个屁!”
常玉昆先自嘲了几句,然后瞧着施奕文说道。
“施神医,你可真难找,那天你给我开了方子,别说我试了一阵子,这头晕的毛病就轻了不少,人也利索了,可你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找不着了呢?你不知道,为了找你,我可是没少费事,要不是听说南京出了个起死人的“赛华佗施神医”,恐怕我还寻不着你,我寻思着,咱们上次见面也是在这,就搁这守株待兔吧,这一等就是三天!”
听常胖子这么说,施奕文只是笑道。
“最近忙着自己的小买卖,去了趟松江。”
“小买卖?你不是郎中吗?”
“郎中只是辅业,家里还是以做买卖为主。”
“呃……”
装13于无形的境界,让常玉昆惊得睁大眼睛,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能把人的肚皮给剖开,肠子割下来保人命的鬼神手段,还只是辅业而已……”
脸色变幻着,常玉昆越说越不满。
“你、你知不知道,这样话传出去,不定京师的太医院里不知多少太医会被你活活气死!”
闻言,施奕文深深叹息道。
“他们气不气死不打紧,从医有风险啊,那天确实是救了人,可是后来这小命差点保不住了。所以,寻思着,这郎中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既不能发家,而且还有风险,你说是不是?”
就在施奕文这边想说出自己要改行的时候,常玉昆就火急火燎的叫嚷道。
“那可不行!”
“怎么不行,愿不愿行医,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吧!”
常玉昆闻言一滞,他或许行事很霸道……不过眼前这个人可是神医,而且救过他的命,混帐的事情和霸道的话,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口来。
“你找我可是有事相求?”
见常玉昆半晌都不说话,施奕文反问道。
“是这样的,我、我只想请你医个人而已……”
常玉昆笑得很腼腆,不过他的腼腆瞧着有些吓人。
“医个人?”
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胖子,这家伙瞧着性格是直爽不错,可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他给自己介绍病人?而且还能让他专门等上三天的病人,这样的病人……治不起。
主要还是麻烦!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已经不再治人了!”
“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就应该互相帮忙吗?”
常玉昆心里一急,盯着施奕文说道。
“我这人最讲义气,你帮我这个忙,我就认了你这个朋友。”
呃!
这是什么操作?
诧异的看着胖子,施奕文心里寻思着,怎么说的好像和他做朋友,就像是多大的恩赐似的。
“我是怀远侯常玉昆!”
果然,是个达官显贵,不过怀远侯又是什么东西?
见施奕文仍然没有说话,常玉昆有些委屈的说道。
“施郎中,我大小也是个侯爷,话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帮我?况且,你我成为朋友,在南京,你把我的名号亮出去,还会有办不成的事?”
“你确定……”
施奕文颇有些同情地瞧着他。
“要是有文官想收拾我,你也能帮我……”
所谓的“勋贵”其实也就吓唬吓唬普通百姓而已。有明一代,自从土木堡之变后,势力大减的勋贵在文官的面前无不是矮人一头。别说是勋贵了,就是藩王在文官面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况且这里是南京,留在这里的勋贵大都是永乐北迁时失势的,南京六部的文官,又岂会容这些无势勋贵放肆。而且刘能德他们……就是监视勋贵的。
呃!
闻言常玉昆的神情一滞,或许多年来,因为常家人不长命的关系,他行事霸道了些,那些个文官不把他放在眼里,可他又岂不知道文官若不起?
“嗯……五千两,帮我一次?”
“你知道,这次我去一趟松江挣了多少钱吗?就是零头也比这多!”
显摆着自己不差钱的同时,施奕文又说道。
“况且,如果我没猜错,你让我医的那个人,不是达官既是显贵,给这样的人医病,麻烦不说,而且一不小心恐怕会出人命的!华佗是怎么死的?”
“这,这……你不是也给我开过方子嘛?”
“那时候不知道你是个侯爷。”
说话的功夫,施奕文苦笑道。
“你瞧,就因为机缘巧合,给你治了病,结果却被你找上门来,你说这不就是自找麻烦嘛?”
呃……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常玉昆愣神的功夫,又听施奕文说。
“说吧,想让我治什么病?”
“你答应了?”
“都让你堵上门来了,能不答应嘛,这次你客气着才会恭恭敬敬地把我当大爷供着,不定一恼火,下次见面就喊打喊杀,问我答不答应了……”
“我不会那么干的!”
常玉昆摇摇头说道。
“医生既能救人,也能杀人,得罪医生与自己只会有害无益!”
“哟,你倒是挺明白事理的啊!”
瞧了眼常玉昆,这胖子倒也明白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