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市楼回来的路上,一路无言。
进了书房,待吴才坐下后,施奕文才对吩咐道:
“来人,泡茶!”
很快小荷端过茶来,然后转身退出。
吴才尝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
“这茶好,今年的新茶,是宋公子送来的?”
见他提到了宋公子,施奕文笑点下头。
“你必定是有话要说吧。”
既便是心里的想法被看破了,吴才看看东主,仍旧微笑不理,端起茶呷了一口。
瞧着吴才的神色,施奕文笑着问道。
“刚才我看你站在南市楼那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肯定是有什么想法吧,有何见教,可以开尊口了吧?”
吴才这才放下茶杯,两眼望周围看了,拉长声调说道。
“少爷,你这宅子也是宋家的吧!”
呃……
施奕文点了点头,仍然端着茶杯,心里反倒是涌起一阵疑惑,这阵子吴才就像是失踪了似的,他在忙些什么?
难道是在查探自己。
“东家,这几天,在下确实查了一下,毕竟以后在下要依仗东家,不打探清楚,又怎么敢mài shēn相投?”
微微一愣,施奕文反问道。
“打探清楚了吗?”
“略知一二。”
吴才笑了笑。
“东家先世凤阳卫军籍,门第不显,且地薄难以糊口,十五年前,因为孝陵卫亲族绝户,官府调其亲族去补充,东家才由凤阳转让入孝陵卫,可亲族无地无宅,东家为谋生计,只得随师傅于江湖行走,在下说的对吗?”
“这些是你查出来的?”
施奕文他抬头盯着对方。
吴才不理他,继续说道。
“至于宋家之所以厚待东家,说是为了报恩,宋家如此厚待东家,说到底恐怕还是因为东家的医术的。若不是在下特意打听,恐怕还真不知道,东家居然就是南京的城里流传多日的人称“今世华佗”的施神医,更不曾想东家居然有起死人而肉白骨的本领……”
盯着施奕文,吴才的目光显得有些复杂,过去他只以为施奕文颇有才学,能制肥皂、榨棉油、造蚊香,可是那曾想仔细打听之后,才知道他更擅长的居然是医术,一手起死人的医术,更是闻所未闻。
这几天,吴才一直在打听自己?
施奕文的面色沉重起来,只是坐在那里听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越是了解东家,在下就越是好奇,为何东家于宋家有活命大恩,宋家却不曾的对外宣扬过?甚至就是东家在衙门里凭着为孙娘子手术切除“肠痈”而被人称为“今世华佗”的时候,也不曾对外宣扬过东家的身份,即便就是现在,这南京城中,又有几人知道团结皂的东家施奕文,居然是当世神医?”
这样接连反问之后,吴才收回目光,直视着施奕文,然后正色道:
“古人有言,“圣人非有力也,善假于物也”就是说,天下做成大事的人,不是自己比别人多生了几只臂膀,而是善于借用他人的力量。宋家能有今天,未尝没有善于借用他人的关系。”
看了一眼吴才,施奕文说道。
“吴才,你讲下去!”
微微一笑,吴才说道。
“在下思来想去,宋家之所以不愿意为公子扬名,说到底,恐怕还是心存私心,毕竟,公子顶着神医之名,必定会各方敬重,至于宋家不过就是公子友人中的一人而已!可若是公子神医之名不显,甚至不为世人所知,那么于宋家而言,公子就是其手中的不为人所知的筹码,他日必定能派上用场,毕竟,公子有起死人而肉白骨的本领……”
呃……
蹙着眉头施奕文依然没有说话,与吴才想的不同,他压根就不在乎什么名声,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理,更何况自己的身份也经不起查,所以还是低调点的好。
但是,吴才的话,确实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拿来用一用……
甚至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与宋其玉之间的对话。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庆幸,于他们还有利用的价值?
还有刘锦江、还有刘能德,与他们交往,说到底,不也是如此吗?
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互取所需吧!
不过是借宋家的势而已。心里这么一想,施奕文的眉头舒展开来,对吴才笑道。
“吴才,你讲得句句都对。宋家确实于我有所图,而我未尝于他们身无所谋啊!”
施奕文的回答,让吴才笑道。
“东家是想借宋家的势吧!”
施奕文并没有否认,只是笑看着吴才。
“可是借势,也总得有个主次,有所区分!”
吴才一边说,一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说道。
“如果一味的借,借到最后,恐怕只会落人下乘,到最后知道的知道东家与宋家没有干系,不知道的还以为东家是宋家的门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的意思是?”
“南市楼,在下听说宋家买下南市楼后,就一直在寻思着这件事,寻思着公子可曾参于过,既然现在东家去了南市楼,那我想问,当初宋家买下的时候,可曾问过东家?”
摇了摇头,吴才“哦”了一声道。
“果然不出所料,既然如此,那今天宋公子请东家过去,又是为什么?要是宋公子他日请东家参股南市楼,东家又会如何?”
闻言施奕文沉吟道。
“应该会同意吧。”
“今天是南市楼,明天可能就北市楼,后天……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