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
满面惭愧的站在院门前,孙兴旺的一张老脸通红,他的面前是一堆从他怀中搜出来的棉花。
“那个,那个,我,我愿意认赔,认赔……”
不等他开口,那边就有庄丁说道。
“认赔,那也得等少爷有了吩咐,才能让你赔!”
“就是,就是,孙老爷,照理说,你也不差那几把棉花,你说,你这是何必哪。”
“他那是差那点棉花,他分明是想偷咱们家的种子……”
“可不是,不定过年那会,咱家的大白菜也是他偷的。”
大家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知道他为什么偷这些棉花,无非就是想留下种子而已。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施奕文走了出来,看着被抓住的“偷花贼”,他是邻庄的孙兴旺,家里有良田一百多亩,说富倒也谈不上富,算是个小地主吧。
“孙老爷,你拿这些棉花是做什么?莫不是家里就差这点棉花缝衣裳?”
施奕文的玩笑,让孙兴旺的脸膛通红,吱呒着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说道。
“施、施公子,都是在下的错,这,这我认赔,认赔……”
“瞧你说的,什么赔不赔的,不过,我倒是好奇的很,孙老爷为啥在摘这些棉花?”
其实,施奕文又岂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他仍然希望听他自己说出来,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就是想偷些种子,石台庄的棉花一亩能收两百斤上下,这搁着谁都是眼红,这一亩地能得三两银子,说起来,都是在下让猪油蒙了心,让公子见笑了。”
孙兴旺长揖谢罪的时候,施奕文却哈哈笑道。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就是想弄些种子啊,若是这样,又何必如此,孙老爷想要种子,大可以直接上门来找嘛!”
说着施奕文就对刘裕吩咐道。
“刘管事,你记下了,回头待棉花脱籽后,给孙老爷那送去两百斤。”
什么!
孙兴旺惊讶的睁大眼睛,盯着施奕文的时候,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公、公子,这,这是真的?真的送给我?”
有这么平白无故把种子送人的吗?
“这还能有假?不过,这在商言商,这种子是不能白送的,今年我送你棉种,明年你的棉花可全都要卖给施某,不知孙老爷以为如何?”
公司提供种子给农户,农户种植,公司包销产出,这是后世典型的“农业合作经营”的方式,对于施奕文来说,这也是掌握生产原料的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这,这,公子如此厚道,实、实在是让在下汗颜!”
再次长揖道谢的孙兴旺,压根就没有想到,居然会碰到这样的好事。毕竟就他所知,但凡是谁家里有个什么好种子,可不都是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得了。
“这有什么,家里既然有良种自然不能敝帚自珍,没什么大不了的,哦,对了,孙老爷可知道,这种棉花也有它的种法,种法不同,也是会影响产量的。”
随后施奕文就请孙兴旺到了堂厅,与他谈起了如何种棉花,甚至还主动的向他推荐了诸如南瓜之类的杂粮瓜果,如果不是因为土豆、红薯都是靠着超市蔬菜区里摆放的那点商品繁育的,数量太过有限,估计他也会拿出来介绍给孙兴旺。
通过去年种大白菜的经验来看,良种的推广不可能依靠小农小户,他们不看到好处,是绝对不会冒险的。相比于相对保守的小农小户,像孙兴旺这样的乡间小地主,无论是对新式农具还是良种,永远都是充满兴趣,毕竟,他们更容易为利益所驱使,而且他们也有资本去冒险、去尝试,在清末时,无论是美棉的引进,还是肥田粉的使用,带头的都是乡间的富农、小地主。在二十一世纪,这叫“大户带头示范”,政府往往都是通过引导大户,让他们发挥的带头示范作用,有了他们带头,附近的百姓自然也会跟进。有时候,相比于官府,百姓更愿意相信身边的大户,尤其是在种地上。
当然,仅仅只是靠着这种自己找上门来的大户还不行,还得有广告,就在石台庄的棉花获得大丰收的时候,自然的在《晨报》上接连几天都多出了与石台庄棉花丰收有关的新闻,从什么亩产两百斤的高产,再到一亩棉花卖了三两半银子实惠,这些看似不怎么起眼的新闻,恰到好处的向外人表明——种棉花能挣着银子,而且种石台庄的“施字棉”能挣到更多的银子。
就像另一个时空的“致富经”一样,那些软文的推广无论真假的都会影响到很多人,更何况“施字棉”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于是自然有一些官员商人看到报道后,前往石台庄求购棉种,对此施奕文自然没有拒绝,不过给他们的也不多,往往也就是十几二十斤棉种,可即便是如此,那些人大都也是感恩戴德的。
“公子,咱们就这么把种子给了他们,白给了?”
又一次,在送出了二十斤“施字棉”的种子后,刘裕有些心痛的说道。
“怎么是白给呢?”
施奕文笑道。
“那一袋种子,咱们可是收了一两银子的。”
种子当然不是白给的,给孙兴旺那些附近的百姓,是要约定收购的“定点种植”。至于给外地人,那些种子都是有价的。
“现在如果他们种咱们的棉花,收成了好了,那咱们石台庄将来不论是推广什么种子,他们都会相信咱们,将来啊……”
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施奕文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