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斗篷隐在帽兜里的脸浮现出了一丝冷意,他的手指在大鸟的身上轻轻抚摸着,显得极其爱惜,然而看着女人的双目则呈现出了一种不屑与不信任。
“为人父母者从来都是孩子的榜样。”他叹了口气:“可你却教会了他们撒谎,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心痛的事情。”
黑斗篷没等众人反应就漫步走上前去在那个嘴里还含着粗饼的呆滞男孩面前站定;他微微俯身用一根手指抬起了男孩的下巴,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个诚实的孩子。来,告诉我,你对陌生人说了什么。”
“别碰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妇女爬过来想要把男孩扯到身边却被黑斗篷一把掀翻在地。
男孩睁大眼睛看着深渊似的帽兜深处,又看了看对着自己连连摇头的母亲,不知所措。
“你想去珈蓝珈吗?”
男孩有些呆呆的点头。
“你很诚实。我可以带你去。”黑斗篷直起身。
“是阿姐提起来的,阿姐说我们不能去。我就跟她说,我们可以去的,只要我们采购石头。”
“腌臜东西!”妇女趴在地上怒呵,男孩颤巍巍的不敢回看。
“好孩子。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带你进珈蓝珈。”
“真……真的?”男孩眼里闪现出一道光,旁边的妇女破口大骂。
黑斗篷转身对妇女说道:“我们从不会无凭无据处死任何人,但现在证据确凿,你的儿子亲口承认了你们的罪行。”
妇女不骂了,她心如死灰的仰视着黑斗篷:“我最小的女儿已经被你们弄成了痴儿,你们这次,还想怎么样?”
“那只是一个警示你们的小惩罚,但这一次不会再有这么轻松。”
“你要杀了我们?”
“不,智者的信徒会尊重每一条生命。死亡对于生命而言是极不可取的。”
“你想做什么?!”
黑斗篷微微一笑:“矿场里的人总是不够;你和你的女儿们就去那吧。至于你的儿子,我会遵守承诺带他进入珈蓝珈。好好看看他,这或许是你们最后一次相聚了。”
女人冷笑:“败家东西,见不到才好!”
男孩刚要过去扶起女人的动作僵在那。
黑斗篷没再回应,对着灰鹰耳语了些什么,灰鹰长鸣一声飞向空中。
“你们就在这里,他们会来为你们引路。不要试图逃跑。否则,你们会尝到‘永生’的痛苦。”
女人身子一抖,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一眼。
“我们走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抛弃你原来的生活和姓名,让我仔细想想给你起个什么名字,不如就叫……”黑斗篷牵着男孩的手一路远去,话音越来越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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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川在丛林里打了个转又回到珈蓝珈,然后再在黄昏时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北门溜出去。
这兜里有了沉甸甸的钱他底气足了、心情也好了,昼出夜伏的走走停停、一路顺风顺水的向苍梧山进军,途中最多就见着一两次山匪打劫也都被他连骗带哄的给解决了。
不过,这种风平浪静的日子在他过了人族最后一道防守关隘“卞阳关”后就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向一旁的守卫交了他从家里偷来的一枚出关通行令,百斤重的铁门一开,一股强风混合着滚滚黄沙便迎面袭来。
他此时嘴里还叼着半个包子,嘴角的空隙就猝不及防的被风沙填了个正着。
贺平川惊诧之余取下食物,连“呸”了三声将碎沙吐出;同时眼疾手快的掩住了双目。
“要走就快点走,我们得关门!”他身后的守卫有些不耐烦的说。
乡村小仙医
塞嘴里半个多时辰的臭布终于被人取出,贺平川没给忍住,终于哇哇在一旁呕酸水。这会儿已是夜晚,早前吃的干粮早就消耗殆尽,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几回,但他却半点儿食欲也没有。
“瞧他难受的,给他点水涮涮口。”
这人还真是贴心啊!
贺平川瞟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觉得那人简直就是金鸡独立、与众不同的好人。
他接过对方的盐水,毫不客气的涮了四五次口,这才觉得好些。
“看你也是个锦衣玉食的富家人,跑到荒漠里来干什么?”
“去苍梧山啊,去苍梧山那边找个亲戚。”
那人盯了他一会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们呢?在这打劫?不是我说,这儿你也看到了根本没什么人。”
“谁让你问话的?信不信老子给你塞回去!”贺平川才说了一句,那老十三就在旁边一阵炸雷,他只得闭嘴。
“哎,对这位小友不要太无理。从那个方向过来又能穿丝绢的人,想必是珈蓝珈里的什么贵族。既然是珈蓝珈里的贵族,那就是我们的贵客。生意人,要和气。”
“你们不是……”贺平川话说一半一个警觉,看了眼那老十三,见对方没什么动静后才继续开口:“你们不是沙匪吗?”
“是沙匪但也是实打实的商人。”
“……还能这样?”贺平川小声嘀咕。
那人哈哈大笑:“你小子是第一次出远门?”
贺平川见对方似乎对自己没什么恶意,再加上自己这点阅历也瞒不过别人,当下直接点头称是。
“珈蓝珈是个好地方啊,不知道小友是里面哪门哪户的?”
“我?我……我家就是普通的生意人,谈不上什么门户。”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