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会了从容,他学会了满足,学会了淡定。------而这一切,除了足球,教会他更多人生道理的居然是做菜。
然后劳云尘又问石乾锋。不知是酒精的麻痹,还是被劳云尘的故事感动。石乾锋居然呆住了。回首过往,石乾锋忽然发觉,除了青春岁月的不羁和轻狂,他的人生和劳云尘相比简直就像一张白纸。
石乾锋那时候喜欢足球,刚踢球的时候,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早上晨跑要带着足球,晚上下自习之后要拉上同桌兼好友一起加练,后来好友不爱陪他玩了,他一个人也照样练......简单,太简单,简单得好像就只剩下那一身的臭汗;就剩下那双磨通了鞋底的胶鞋;就剩下按一件队徽和logo都已经磨掉的球衣......
石乾锋爱足球,可是他的爱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轰轰烈烈地拿一个冠军,也没有荡气回肠地踢一场比赛。
和许多芸芸众生一样,高中时候的足球很简单,简单得只是书本的点缀。
一切都是以学业为重,一个能够考上高中的孩子,除了那些城里家境好的同学,谁会傻得对他足球方面的天赋寄予厚望呢?
所以和其他的芸芸众生没有两样。唯有读书高的时代,你有绘画方面的天赋又如何,那你还辛辛苦苦上高中干什么;你有体育方面的天赋如何,当初为何不直接报考体校?
然后所有人都用尽全力冲向那条高考的独木桥。
时至今日,就算对着劳云尘,只有一个人,石乾锋也不想谈那什么“体制”的老调,他早已明白人终究会找到属于他的的路的道理,尽管对于足球来说的确是残酷了一点,因为十几二十岁是一个足球员的所有青春。
石乾锋学会了不去抱怨,因为他还是重新拥抱了足球,尽管不再是他理想中的模式,可是还是比很多人都幸福。
像劳云尘说的一样,他学做饭做菜,他从淘米,从洗菜,煮汤,炒菜......学会了满足。看着那热腾腾的白米饭出锅,看着那黄澄澄的老汤出锅------那是在异国他乡,那是只有家乡才有的风味,还有什么不能满足呢!
石乾锋没有经历劳云尘的心路历程,但他还是明白了这个道理,这或许是归功他大学四年读的一堆书,学的一堆道理。
-----看,老祖宗的话还是没错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所以,没什么可抱怨。体制是有体制的问题,可是放到整个大的市场来说,市场有他的调节机制,到了该变的时候,要想阻拦也是阻拦不住的。
石乾锋最好的岁月在大学,所有关于足球的青春在大学。可是他也没有多少想要谈的,他的一切在劳云尘面前似乎都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一个业余的和一个职业的确实没太多可比性。
还有就是那时候的石乾锋开始有了无奈,开始有了烦恼,他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不再是一往无前的少年。
大学是象牙塔,其实也是小社会。在那里他思考最多的是人情和足球的关系,这或许是龙朝足球永恒的主题。
话题越来越深沉,头也越来越昏沉。
石乾锋只记得劳云尘最后还是歪歪斜斜地回自己屋子去了,离别之时抱着他,塞给了一样东西。
那一刹那,石乾锋一下子惊醒了,他手里似乎是家传的玉坠,一直在母亲手里。
石乾锋急了,追问劳云尘:“你怎么有这个,你怎么会有这个?”
劳云尘却呆呆地看着他,忽然一笑道:“你别问了,再问我就要犯纪律了!”说着用力推开石乾锋。
没想到两人都醉得昏头,石乾锋被他推倒,他自己也踉踉跄跄地倒下,然后半弓半跪离开了石乾锋的房间。
有一阙《忆江南》单道石乾锋高中时候的小美好,词云:
青春梦,还似眼前花。飘去飘来随逝水,浮沉聚散各天涯。寒夜一声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