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荀英姿抹着不太明显的泪匆匆走出宴会厅大门,看到池漠洲正在外面吸烟,她狠狠地瞪他一眼,啐道:“人渣!”
池漠洲眸内光华明灭,抿唇不语,看起来十分深沉。
荀英姿走到不远处,宁家豪正在那里等待,荀英姿将手里的资料和u盘交给他,细细地叮嘱。
池漠洲低声吩咐张飞,“跟上那小子,看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荀英姿交待完毕便开始以律师身份先做笔录,没再看池漠洲一眼。
一千米外,倒霉的宁家豪被人抢了东西过一会儿又被还回来,然后一脸懵逼地拿着东西怔愣在原地。
过不多时,张飞回来,给他看的是一段视频,还有她亲手签字的文件照片。
池漠洲大骇,手中的烟掉在地上都恍若未闻,他大步向里走去,一路直抵她坐着的偏厅。
她这是已经做好会死的心理准备吗?她居然要把她的东西都给他?
她……
心思浮想连翩,脚步却在踏进偏厅的时候猛地止住,刚才她还坐着的位置,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他转身快步走进厅里,寻了一会儿才看到金丽茵,他大步走过去问她,“蕴玺人呢?”
金丽茵看着他冷淡地说:“她受惊过度,先回酒店了。”
池漠洲坐上车子向酒店赶去。
外面谣言四起,绯闻蔓延。
一则是“甄文锋因地生恨要害亲生女儿。”
另一则是“池漠洲携未婚妻出席前情妇宴会。”
这一切,池漠洲还未曾注意,他匆匆赶到酒店,却发现甄蕴玺住的那层已经不让人进,荀英姿吩咐酒店保全部门轮值,把守电梯门口。
池漠洲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起冲突,他乘坐电梯到一楼,给阿颂打电话,低声问:“她怎么样?”
阿颂如实答道:“甄小姐从一进门就开始哭,到现在还没停。”
池漠洲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坐在沙发上,锐眸微敛,沉默、神情沉重。
房内,甄蕴玺躺在舒适的床上,一边用卸妆湿巾卸着妆,一边用手机看新闻。
门口放着的另一部手机,是她录的一段哭的声音,循环播放。
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池漠洲的号码。
她勾勾唇,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拿起另一部手机继续看新闻。
反正她手机多的是。
今晚注定要无眠了,她受惊过度,闭上眼就是钱佳雯死时的每一个细节,她哪里敢睡?刚才头隐隐地痛,现在有加重的趋势。
她站起身,走到门旁,先将手机停掉,才带着鼻音冲着门喊了一声,“阿颂,让人去给我买点头痛药和安眠药。”
阿颂应声,赶紧汇报。
池漠洲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着甄蕴玺的手机,但永远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让人去买好药,却将药分出来,只给她一次的量,生怕她想不开一瓶都倒嘴里。
人就怕联想,要说甄蕴玺遇到过那么多次事情,她有一次动过死的念头吗?她是那种动不动就要寻死的人吗?
可池漠洲的想法是,她身上的毒未解,又幻想着他要娶别的女人了,再经历别人死在眼前,此刻必定心灰意冷,不然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又为什么要立遗嘱?
药被人送了上去,甄蕴玺的妆还没卸完,她将红色眼影涂到眼睛上,半低着头开门拿药,昏暗灯光下阿颂看不真切。
但是在这个当口,她更不敢说甄蕴玺的坏话,生怕被赶走。
于是池漠洲得到的回馈是,“甄小姐的眼睛又红又肿,像核桃。”
池漠洲的手狠狠地砸在沙发扶手上,实木的沙发扶手顿时裂开一条缝,他手上鲜血直流却仿佛没知觉,再一次给她拨着电话。
永远都是没人接的状态,最后直接关机了。
他觉得世界灰暗下来,那么多次可以挽回的机会放在眼前,他没有珍惜,现在他想接近她都不可能,他能不恨么?
甄蕴玺洗了澡吹干了长发,喝了药准备睡个好觉。
刚刚哭泣的录音已经被删,她在浴室里录了好几个版本尖叫的声音,设定好时间,重新放到离门口不远的位置上。
这个夜注定有许多人无眠,今天另一位受到惊吓的林筱却无人安慰。
钱佳雯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被她拉过来还死在她眼前,并且是给甄蕴玺当了替死鬼,如果她不做这一切,甄蕴玺现在就是个死人了,她什么都不用做啊!
恐惧、惊吓与悔恨,她也一直在哭,却没人来管她。
林白没有什么心思,他的心思此刻在甄蕴玺的身上。
那样的一个美人儿,当时那样的反应,的确能让一个男人升起怜爱之意,此刻不管是哪个男人在她身边安抚她,都是幸福极了的人吧!
金风凌和风丽茵处理完事情,都回到父亲的房间里商讨今天的事。
金曾曜并没有走,一块地都没得到他本就不甘心,现在有机会得到最大的那块,他当然要亲自坐阵。
金风凌有些激动地说:“爸,池漠洲作死领来了林筱,我看甄蕴玺不可能再和他复合了。”
她一直抗拒他,他就知道她心里还没忘池漠洲,不过今天池漠洲的表现太令他满意了。
金丽茵有些怜悯地看着自家哥哥,都要大难临头了,居然还在这儿窃喜呢!
金曾曜看向她问:“丽茵,你怎么看?”
金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