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门口那儿,他们停了下来。因为,在那名酒楼的伙计报官之后,无忧县县太爷高度重视,带了三班衙役,亲临现场。
他所带来的衙役,借口保护县太爷和凶案现场,将李家作坊这里给封锁了起来。
常不易到了门口,见衙役不让进去,便向他们解释说,自己跟李家作坊的掌柜认识,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并为他办理后事。烦请他们给通报一声。
衙役见他一路哭着过来,脸上的悲痛不像是装的,就信了他的话并替他进去通报了。
一小会儿的工夫,进去通报那人出来告诉常不易他们,说是县太爷准许他们进去。
常不易他们一听,便向他连声道谢,在他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转过影壁,到了里面,他们看到,一名头戴乌纱帽的七品县令,正指挥着两名仵作和四名捕快,检查李不器等人的尸体。
他们见了,忙上去叫声大人,抱拳行礼。
这名县太爷约莫五十多岁,不知是公务太过操劳,还是夫人舍不得给他好饭吃,整个人瘦的跟竹竿儿似的。连最小号的官服都撑不起来。令人看着不免感觉有些滑稽。
四人向他行礼后,他先是以右手三根手指捻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须,眯着他那双三角眼上下打量他们一番,然后才说道:“四位侠士不必多礼。请先跟我说说你们和这李记作坊掌柜的是什么关系吧。”
常不易便将事先想好的话,跟他说了。
他听后,沉吟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哦,是这样啊。这么说,你们和这几名死者,关系也很一般啦。”
“回大人,若说一般呢,也不一般。因为李掌柜肯以很低的价格卖给我们兵器,对我们江湖中人来说,就是极大的恩惠。因而,我们都很感激他,并认为他是个可交之人。不瞒您说,若非他现在被人给害了,说不定我们会和他结拜,并认他当大哥呢。真的,我们去酒楼订酒席,为的就是促成结拜这事儿。”
常不易向他力证,自己与李少佳的关系并不一般。
这样做,是为了待会向他申请由自己办理李不器等人的后事做铺垫。不然的话,县太爷怕是会以他们的尸体涉及重案为由,送去官家义庄停尸的。
那样一来,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安葬他们了。
李不器对他那么好,他不忍心看他死后还要受到灰尘的污染,老鼠和虫蚁的啃食的。
再说了,他们也耗不起时间。他们还要在下月二十三之前赶到坠星湖去,不可能就在这里等下去的。
县太爷听了他的话,将那名所谓的李记作坊凶杀案的发现者,也就是酒楼伙计,叫了过来。向他询问去酒楼订酒席的是不是常不易。
酒楼伙计当时在酒楼见过常不易和赵小七,因而一眼就将两人给认了出来。便告诉县太爷,他们的确是去酒楼订酒席之人。
由酒楼伙计确认了常不易没有说谎后,县太爷向常不易问道:“你们江湖中人一见如故就结拜的事,我也听说过不少。因此,本官相信你说你和李记的掌柜交情不错这话是真的。这里的事情,便特准你参与进来。那么,本官问你,以你们习武之人的眼光来看,李记作坊这些人的死因是什么?”
“好的,大人,在下这就同仵作一起,看一看他们的伤口,从而判断一下他们的死因。”
常不易嘴里面答应着,便走到仵作身边,装模作样地查看起了李不器等人的尸体来。
将八具尸体一一查看完毕后,他向县太爷禀报说:“大人,以我之见,除了这位老先生外,他们全都死于武功极高的高手手中。”
“哦,何以见得?”县太爷眯着眼问道。
“大人请看,无论是李掌柜还是他作坊里的伙计和匠人,不管他们几个武功高低,俱都是被人家一招杀死。不过,江湖上能够以一招杀死对手的武者,大有人在。若是仅仅如此,杀死他们的人,那也称不上是武功极高的高手。我对杀人者做出此等判断的根据在于,这些由死者身上透体而过的凌厉杀气。”
常不易指着由几名伙计倒地之处延伸出去约丈余长的那道沟壑,向县令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地面上这些的沟壑,都是杀气留下的?”县太爷走过去,弯腰看了看,问。
“不仅这青石地面上的沟壑是杀气造成的,就连那些兵器架子的破损和兵器的断口,也是杀气造成的。”常不易又指了指兵器架子和兵器说道。
“我的乖乖,好厉害。杀气居然连钢铁都能斩断。”县太爷用他枯瘦的手,拿起一把断成两半的大刀,仔细瞅了瞅。倒吸一口气,说。
“诚如大人所说,这杀气能够将钢铁斩断,十分的厉害。行凶者若是没有几十年的内功修为,是绝对办不到的。所以,我才说他们是极强的高手的。”常不易继续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有些困惑了。你说他们武功那么高,干嘛要对我们小县城里的这么一户小作坊的掌柜的下手啊?而且,下手的时候还这么狠。直接一下把人劈开。甚至,还动用了你所说的什么杀气。有必要吗?你说说看。”
看得出,县太爷并不是个糊涂虫。他还是很有脑子的。很善于思考问题。
看出这一点,常不易觉得要糊弄他,必须得用点心才行。
于是,他脑筋一转,说道:“大人问得好。在小县城里开小作坊的李掌柜,有什么值得江湖上的绝顶高手动手的呢?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