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不易想想,觉得他说的很对。崇武帝国的刑部,查查普通的案子还行。像这种涉及到皇室成员的,他们根本就没那个能力去查。
或许,皇帝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那么痛快地下令的吧。这件事,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他耍的花招。是用来糊弄他师父赵部柱的。
想明白了这些,他向李不器说道:“那么,这件案子刑部最终是怎么结案的?您徒弟的仇报了没有?”
李不器摇了摇头,并用力拍了一下木轮椅的扶手,怒形于色地说:“哼!刑部那帮人,在太子狄冷月和横王狄问天夺位之争中,原本就是站在狄问天一边的。也就是说,他们全都是横王的走狗。以这帮走狗去调查他们的主人,即便他们的主人什么授意也不给他们,他们也不会得出对他们主人不利的结论啊。
结果,这帮人调查来调查去,搞了一个多月也没有弄出个结果来。最后,还是在赵盟主等人一再过问下,他们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才编了一个故事出来。说什么我徒弟去横王府那天,正巧有一名武林高手入府行刺。
但由于王府内守卫森严,那名刺客入府后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他行迹败漏后,立刻仓皇逃走。因慌不择路,跑进了王府内的兵器作坊。恰巧就遇到了独自一人在作坊内的我徒弟。我徒弟大概是因为他自己原本就是王府家奴的缘故吧。见有人意图对原主人行刺,就仗着会些拳脚,与那人打了起来。
不想,我徒弟的武功不及那人好,没几下就被那人给打死了。打斗中,那人还打烂了火炉。火炉里的火炭因此迸溅到了我徒弟身上。大家当初对那刺客跑入兵器作坊一事并不知情,以为他已经凭借高超的轻功逃走了。
当听到作坊内有动静,进去看时,也并未发现他。只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我徒弟和炸了膛的火炉,便以为我徒弟是死于意外事故。直到刑部的神捕细致地勘察了现场,并仔细检验了我徒弟的死因,才将真相搞清楚。至于杀死我徒弟的那名刺客,他们经过一番缜密调查,也已经查明了他的身份,并在他藏身的某个小乡村里抓到了。
但很可惜的事,在押解回京师的路上,公差一个不小心,竟然被这家伙服了预先藏在衣角里的毒,死翘翘了。至此,杀人者和被杀者都死了,仇怨就随之了结了。整件事,除了我徒弟死亡的场所外,几乎是跟横王以及他的手下们连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所以,这件事以后就不必再跟横王府纠缠不清了。”
常不易听了李不器的叙述,气得狠狠跺了跺脚说:“好完美的洗地剧本。真是难为了刑部那帮孙子了。真是想不到,他们查案的本事不咋样儿,编故事的本事倒挺厉害。那他们干脆就别刑部的领俸禄,都跑去茶炉说书卖唱去好了。那么,前辈,对于他们这个说法,先皇还有赵盟主他们,信了吗?”
“先皇信了,赵盟主不信。为此,他与先皇在御书房吵了起来。他们争吵的声音很大,而且吵了很久。最后直到太子前去劝说,他们才停止争吵。然后,据说他们又叫去了横王,并和他谈了很久的话。
再然后,赵盟主就离开了皇宫,并让人来到我家,告诉我这件事先这样吧。让我先将徒弟入殓下葬。至于横王那边,他最终会给我一个说法的。我当时觉得,如果这件事连他帮不了我,那其他人就更指望不上了。于是,就只得听了他的话,将我徒弟葬了,并在家中等消息。这一等,就是半年。”李不器一脸无奈地继续讲述着。
尽管凭着他对自己师父的了解,他认为赵部柱不会像大侠那样干出快意恩仇的事,但常不易还是满怀期待地向李不器问道:“那么半年之后,您等来了怎样的消息?是不是赵盟主把横王给杀了?”
“没有。怎么可能。那可是皇子啊。若是赵盟主一剑将他杀了,那他便成为了皇权的挑战者,成为整个皇族的敌人。他不可能做那么愚蠢的事情的。他没有杀横王,而是潜入横王府,杀了横王的老师,也就是蛊惑先皇,让他沉迷寻仙问道的那个黑石道人。并且,在这之后,赵盟主还逼着皇帝颁发了罪己诏。
不仅如此,在罪己诏颁发的当天,赵盟主还拿了皇帝的一件龙袍,在午门外当着天下臣民的面儿,斩成了碎屑。最后,他还要求先皇将横王圈禁起来。而这一圈禁,就是二十六年。直到五年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当今皇帝狄冷月才命人将他放了出来,还让他主管武政司。”讲到此处,李不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而常不易心里也因他这些话,不由地生出几分自豪来。
虽然,他的师父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快意恩仇地一剑将横王给杀死。但他所做的斩龙袍,杀妖道,囚皇子这些事,也挺豪气的。
这些,令他不得不对他师父的印象发生改观,并生出我师父好牛气的想法。
心中生出这样的想法后,他急于想知道他师父后来怎么样了,便向李不器问道:“前辈,赵盟主这也算是替您徒弟报了仇了吧?只是,我有一个担心,就是他对皇帝如此不敬,皇帝会不会找机会给他小鞋儿穿啊?”
李不器点点头,说:“嗯,说的就是啊。赵盟主为帮我徒弟报仇而得罪了皇帝和横王,我也很担心他会遭到报复。因此,便亲自去找他,向他致谢的同时,还提醒他要多加小心别人的报复。对此,他却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要我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