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林小靖一家去乡下的外婆家吃了一顿团年饭。
外婆五个孩子,两个女儿嫁到了城里,三个儿子虽说仍留在乡下种地,但这两年城里兴归园田居那一套生活理念,一到节假日都往乡下跑,一来二去,林小靖的三个舅舅索性乘着东风搞起了乡村度假村。
度假村生意不错,三个舅舅也挣了些钱,纷纷拆了以前的老屋,盖起了三层小洋房。
至于林小靖的大姨,本来嫁的不怎么样,丈夫只是个小裁缝,那个时候可比不得刚刚从部队退伍回来的林父,但偏偏她命好,生了个有经商头脑的儿子,高中读完就去外省做生意去了,折腾了几年,竟然干出来一番事业,回来开了个几百人规模的家具厂,车房也一年年的换,这不今年,直接开上了一两百万的保时捷,住进了别墅区。
为此,林母在背后不知道数落了林父多少次,不知道为自己命不好长吁短叹了多少次,生个女儿就算了,偏偏长相也不怎么样,想要通过嫁人重新投胎改变命运几乎不可能了,外面有钱人的老婆哪个不是长得如花似玉的?
本来年轻的时候,几个兄弟姐妹里,就属她最风光,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她却是几个兄弟姐妹里最不好过的。每每回娘家,看到大姐带回来的高档礼品,她心里就酸溜溜的,恨不得把自己手里提的几个水果全扔井里去。
林母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偏偏自己亲,几个孩子都过得不错,偏偏这小女儿让她放心不下,每次趁着大家都在,她难免要多唠叨几句,无非是劝林母到大外孙厂里找个活干不要在家里闲着之类的话,但林母可就不爱听了。秋水长天梦里千年
虽说从这信封的厚度来看,大姨肯定不止给了一两千,但明显也不是为了做给大家看的,不然她没必要把钱装在红包里。
但这举动落到林母眼里,怎么看怎么就觉得别扭,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林小靖偷偷瞄了林母两眼,她的脸已经沉了下来,看样子晚上回家免不得又要埋怨一阵。
她觉得这家不和谐的根源还是在于钱不够花,有了足够多的钱兴许就会好了。
她心里一阵落寞,自己的性格自己最了解,她做不来生意,毕业以后大概只能当个老师,好一点的话兴许能考上公务员,虽说看起来也还算体面,但工资就那么一点,肯定达不到林母的要求,能让她能在亲戚面前直起腰杆扬眉吐气。
这一顿团年饭吃的林小靖一家三口嘴里怎么都不是滋味。本来他们也没什么存在感,亲戚之间寒暄一阵就把他们晾在一边谈各自生意上的事去了。
吃过饭众人要去打麻将,林母竟然破天荒的找了个理由推脱没去,一来他们牌打得大,她没底气去,二来她实在不想在牌桌上听他们聊起谁谁谁今年一年挣了多少钱之类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