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入暮,青杏上前问:“小姐,可要用晚饭了么?”
迟静姝想起前世,心下有些不太好受,又思虑苏离的话中有话,以及今日见面时的那些言谈,只觉脑中乱麻。
晚饭并未吃两口,便让人落了院门的锁。
洗漱过后,翠莲自回耳房休息,青杏守在外间。
迟静姝躺在床上,半晌不能入眠,索性爬起来,从床头的柜橱里掏出一个小木盒。
正是那日从半夏手里得来的。
迟疑了下,走到北窗边的软榻上坐下。
榻边的矮几上一盏静静燃烧的灯,用灯盏罩着,光线昏黄,柔和。
迟静姝对着那灯,看着手上的木盒,也不知在想什么。
最终,还是拿起钥匙,轻轻地11插11进锁眼。
“咔嗒。”
一声轻响。
外间的青杏早已睁开眼,略迟疑后,并未走进去。
榻边。
迟静姝的手放在盒盖上,有些用力。
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是她的猜测。
她当真不想……里面的东西,真的是她以为的那个。
犹豫了多日,踌躇了多时。
终是轻易吸一口气,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还有一个黑色的收口布兜。
她拿起来,又看了一会儿,才打开收口。
一股怪异的香味,立时从袋子里飘了出来。
她瞳孔一颤,一下将那东西倒进盒子里。
就见,一块似玉似石的黑色物体,落在眼前。
那怪异的味道,正是从这黑东西上飘出来的!迟静姝猛地瞪大眼。
瞳孔巨颤!这味道!这味道!竟然跟母亲当年常喝的药是一样的味道!她以为母亲是被徐媛下毒害死的,没想到,真正的幕后凶手,竟然是,是……迟烽!她的亲生父亲!母亲生平最爱的那个男人!哈!多么好笑!她偶尔间发现徐媛的身上有股跟着母亲曾经吃的药是一样的味道,起初还怀疑是徐媛做的手脚。
可当她把事情告诉迟烽时,他非但没有动怒,甚至连责备都没有责备徐媛一句。深夜:电台
她声音轻软,本就绵糯带娇,这般连翻发问下,竟跟撒娇一般。
萧厉珏却瞥了她一眼,低斥一声,“一句一句地问,这么多话,本宫怎么答你?”
迟静姝却笑了下,朝他歪了歪头。
萧厉珏翻了个白眼,将她从胳膊上扯下来,按在软榻上,慢悠悠地说道,“方才抵达,车架已经先入宫去了。
本宫索性无事,就,嗯,先来瞧瞧某个不安分的小野猫。”
索性无事?
他可是堂堂太子,日理万机都不够,怎会无事?
迟静姝却笑了,乖巧地坐在萧厉珏身边,点头,“嗯,多谢殿下关心。”
停了下,又补了一句,“小女一直都很安分的。”
“安分?”
萧厉珏嗤笑一声,抬起她的下巴,“还敢说自己安分?
你今儿个见了什么人?”
迟静姝嘴巴一抿——身边有龙卫,还有青杏,去见苏离的事,自然是瞒不过萧厉珏的。
这人占有欲极强,只怕是听说了今日跟苏离见面的事,才会匆匆赶来,警告自己的吧?
可无论他起着什么心思,此刻,他能出现在自己身边,迟静姝就觉得安心。
方才那一瞬的惊恐无措,都随着他抱住自己的那一刻,被阻隔到万千之外去了。
她伸手,拽了拽萧厉珏抬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的衣角,无辜又委屈地说道,“他说要帮我对付徐之行,我才跟去的。”
萧厉珏瞄了她的小手一眼,不为所动,反而将她的下巴抬得更高。
语气森森地说道,“本宫难道没有答应你,会帮你出气?”
迟静姝眨眼,“那不是……不想让殿下太费心嘛!索性他自己凑上来的,不用白不用啊!”
萧厉珏被她气笑了,捏了捏她的下巴,“那你是准备叫他帮你了?”
迟静姝立马认真道,“没有,我没答应他啊!”
萧厉珏眯眼看她,似是不信。
迟静姝连忙说道,“他花言巧语的,还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
我听着不耐烦,就直接拒绝了!嗯,不信殿下可以问青杏呀!”
萧厉珏自然是知道这丫头没给那苏离好脸色,不然今夜不会就这么捏着她的下巴训斥几句了。
松开手,抚了抚衣袖,“做得很好。
你受的气,本宫自会帮你讨回来,无需那等子小人来替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