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时自然感觉到了小祁子的异样,毕竟这小子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在王爷的面前,露出这种游神之态,肯定是大有问题的。
唤了小祁子几声,发现他完全没有反应,丰时不由得疑心更重。
莫不是这小子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这神游物外的样子,实际上是在想姑娘。
像小祁子这个年纪,刚好是情窦初开之时,想姑娘,那是在所难免的。
丰时感觉自己已经看破了真相,抬手拍了拍小祁子的肩膀,脸上带着十分欠揍的笑容,意味深长的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小祁子听得一阵云里雾里,抬手挠了挠头,皱眉道:“丰统领,你这是为情所困吗?”
丰时“噗哧”一声,只觉胸口似乎吐了一口老血。
抬手狠狠的给了小祁子的脑袋上来了一捶。
该死的臭小子,也不看看他都多大岁数了,这个年纪,还谈什么为情所困,这是在取笑他吗?
小祁子有些泪眼汪汪的捂着被狠狠揍了一下的脑袋,委屈的补充道:“难道不是吗?丰管家您都一把年纪了,换成别人孩子指不定都会跑了,您看您还是孤身一人,肯定是为情所困了。”
小祁子觉得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应该是说中了才对,为何丰统领还要打他呢!
这没道理啊。
丰时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揪过小祁子的衣服,瞪着双目,恶狠狠的道:“谁教你说这话的?是不是江凌那小子教你说的?”
远在天台山的打了一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暗想不知道是哪个小宫女在思念他。
若是知道思念他的人是丰时,他真是要直呼冤枉。
这是躲屋檐下,都能被天上掉下来的鸟屎砸中啊,简直是逆天的气运。
小祁子一听顿时急眼了,也顾不上脑袋上的疼痛了,声线陡然拔高了几分,怒气冲冲的道:“才不是大管家教我说的,大管家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他才不会在背后嚼人舌根子。”
丰时怔了怔,向来唯唯诺诺的小祁子,居然也会急眼,还是因为江凌那小子,这当然让他意外。
想不到,江凌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不过在这王府里,还是挺得人心的嘛。
江凌真是太难了。
小祁子一脸委屈,就差跑到安成落面前去告状了。
可是他知道,现在王爷的心情定然不是很好,他才不敢去触这眉头,但除了王爷,也没有人有本事能治得了丰时了,这口气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眼角带着泪花,小祁子低头抽噎了几声。
这下倒是把丰时整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的手底下,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哪一个会动不动就哭鼻子。
本来一见那些娇滴滴的姑娘掉眼泪,他最是受不了,可现在在他面前哭的是个少年,他连安慰都找不到什么话安慰了。
更何况这少年还是他打哭了。
一时之间,丰时僵在原地,微微抬起的手迟迟没有放下,他也不知道往哪放,脸上表情一阵红一阵青的,说不出的精彩。
若是这样子让江凌看到他,铁定要狠狠的嘲笑他几句。
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现在他也顾不上小祁子是不是想姑娘了。
更不敢去计较,小祁子那些话是别人教的,还是他自己想到了。
这边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印象到凉亭之中的安成落。
站在亭中,他怔怔的望着天空出神。
以前他最喜欢在这荷花池旁钓鱼,一边看着天,享受那份安逸。
虽然他的鱼钩上永远没有鱼饵,也从来没有钓起过一条鱼,可他享受的,正是那种无人叨扰,在池边一坐就是一整天的安静。
可是现在似乎,这种日子,正在渐渐的离他远去,自从得到天启以来,似乎他所有的动作都变快了,也不再能静下心来坐在这池边垂钓了。
良久良久,安成落转身,朝着凉亭外的小祁子招了招手。
丰时用手肘碰了碰小祁子,小祁子才抬起头,看见王爷在招呼他,连忙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后小跑过去。
小祁子一进了凉亭,埋着头拱手行礼道:“王爷有何吩咐?”
安成落微微侧头,见他眼眶红红,不禁言问道:“你哭了?”
小祁子微惊,连忙跪伏下来,道:“小祁子在王爷面前失态了,还请王爷恕罪。”
安成落轻笑一声,道:“七情六欲,喜怒悲乐,乃是人之常情,不过是哭了次鼻子,你何罪之有?本王倒是好奇,好端端的,你为何而哭?”
小祁子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喏喏道:“奴才惶恐,只是一时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让王爷费心了。”
他总不能在王爷的面前告丰统领的状吧,更不能告诉王爷,他是被丰统领捶哭的啊。
虽然他是个奴才,可是这点脸还是要的,被打一下就哭鼻子,一定会被取笑的。
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哭,还有这些时日对小吱的担忧,他一直在想,难不成小吱是被人给烤了还是炖成了老鼠汤,毕竟在王府里的时候,他吧小吱养得那么肥。
他早就想哭了,只是没有找到机会哭而已。
虽然小祁子并没有说出口,可是安成落却是了然于心,不由得抬头望了凉亭外的丰时一眼,并没有多言。
丰时见王爷看向了他,心中不由得一紧,偷偷的咽了咽口水。
小祁子不会是在告状吧?
这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