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黄泉水面上,一艘孤舟破浪而行。
奇怪的是,小舟不大,但在黄泉中如履平地,四平八稳。
甚至站在上面,都感受不到一丁点颠簸。
和自己之前乘坐的远航号,和奶牛铃铛号的乘船体验截然不同。
周围水面上的浪花似乎在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螭吻舟的位置。
当螭吻舟闯过水面动荡的区域后。
面前的黄泉,突然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昏黄的水面,到了这里,瞬间不再有一丝波澜。
就如海面上的无风区一样。
水面安静上连一道鱼白都不曾出现,一眼望去,仿若一马平川的草原一样。
“主子!你看船下面!”
旺财的尖叫声,令丁小乙顿时紧张起来。
目光扫视过船边后,顿时神情就古怪起来。
螭吻舟上。
大头对这里一脸新奇,看到丁小乙往下看,自己也跟着探出的脑袋,目光凝视在水面上。
只是匆匆一眼,大头的眼睛都瞪圆起来,目光再想要从水面上移开都难。
只见水面上,浮现出自己的身影。
但那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真真切切的另一个自己。
更令大头所惊奇的是。
水面上的自己,正在和另一个飞头蛮腻在一团。
相比自己强壮的身体,身旁的飞头蛮就显得格外娇小。
并且面容明显比较女性化。
两个飞头蛮的触爪交缠在一起,就仿佛像是两个在打架的八爪鱼一样,越缠越紧。
这一幕看的大头非常不好意思,脸皮都泛起了红光。
不过还是凑着脑袋仔细看着每一个细节。
这可是珍贵的学习资料。
然而就在大头看着仔细入神的时候,面前本是爱意深浓的大头蛮突然张开血盆大嘴,狠狠咬在自己的脸颊上。
一时间自己的脸鲜血直流,血肉模糊的脸颊,半边脸的肉都被撕扯下来。
惊恐中挣扎着想要从面前飞头蛮身边挣扎开。
但这时候大头才发现,自己的触爪关节都被牢牢的缠成了一团麻花。
更令他绝望的是,周围的树丛里密密麻麻的小飞头蛮钻了出来,犹如蝗虫一样扑在自己的身上,开始啃食自己的血肉。
眼前的画面急转,令大头被吓坏了。
脑袋极快的缩回箱子里,整个箱子咣当当的一阵作响。
就好像是洗衣机甩干桶里的衣服没有放好一样。
丁小乙对此只是微微皱眉,眼前的这些画面,一眼一个变化。
无一例外的都是自己的死法。
如被人一刀砍下头颅。
在海战中被一发超强的能量炮正面集中,被打成灰烬。
还有一幕,似乎是自己中了某种诅咒,躺在床上,身体迅速的衰败老,最终在一股清风下挫骨扬灰。
还有什么被虫子撬开脑壳。
肉身变成一颗大肉丸子一样等等死法都不在细表了。
不过只是看上去很恐怖而已。
事实上人的命运,是在不断变化。
就比如自己看到的画面里,各种奇怪的死法,但如果这些死法是确定性的话。
一种就足够了。
自己有怎么会看到这么多种。
他推测,水面上倒映出来画面,到不能说是虚假,只是在某些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中推演出来的结果。
但这些推演,并不能够作为任何可以参考的依据。
因为人的举动并不是固定好的轨道,而是出于不断的变化中。
哪怕是多动了下手指,往往也可能形成不一样的轨迹。
所以对于眼前这些画面,丁小乙完全不作理会,甚至是不放在心上。
不然天天脑子里想着这个,不把人逼疯了不可。
回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大头。
看起来这家伙是被吓坏了,但愿不要产生什么负影响吧。
这个时候,一颗枯萎的老树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老树树冠遮天盖日来形容都不为过。
庞大的树冠,随便一支枝丫,都要比现实中那些百年老树的主干还粗。
只是老树已然枯萎,如从通天贯地的巨树,实在令人谈而观之。
而当螭吻舟飘近一点的时候,丁小乙才看清楚。
老树的身体上,居然是密密麻麻的面孔,有人的脸,有的不是人的脸。
甚至还有鸟的面庞。
一张张面孔,神态不一。
一眼看过去,给人一种置身在茫茫人海的感觉。
在古树的前方,立着一面巨大的石碑,石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通体乌黑发亮。
浸泡在黄泉中,却是没有一点腐蚀的模样。
大概有两层小楼那么高,立在哪里,想看不到都难。
上面用很奇怪的字体写着几行字。
自己不认得,但旺财却认得。
“主子,这是梵文,我看看……”
旺财分出一团烟云,围绕在石碑周围转了一圈后,烟云迅速回到旺财体内。
旺财消化掉了梵文上的内容后,顿时一腔惋惜的向自家主子解释起眼前这颗神秘古树的来历。
“这棵树,叫做祈道神树。
在树上烙印下自己的面容,就可通晓自身因果未来之中,洞悉自己一次人生重大转折。
但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结果大家都来搞,这棵树上每一寸地方能用的都被用了。
最后还有人大打出手,断了神树的根茎。
以至于神树枯萎,寂灭之后,就成了变成了眼下这颗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