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之沉寂的脸上缓缓浮出一抹笑容,黑暗里依旧没有亮起灯光,他慢慢的起身,转而将自己缩卷在桌前,拿过手机,捧着手里,无比庄重的敲下一个字。

——好——发送出去,怔怔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痴痴的等着。

楼下,老管家开车回来,立即有人上前泊车。

忙碌的佣人见状,鞠躬垂头默默离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老人家整整衣襟,抬头,看着包裹在整个黑幕中的二楼,心中感慨万千,小顾先生也有喜欢的人了,时间过的好快……

……

郁初北敷了乳液,擦一层精华,手机亮起又暗下,最后涂一层晚霜,将手上剩余的残留一点点的拍进胳膊上,顺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笑笑,放下,去休息。

……

顾君之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的暗淡,犹如刚刚充点没多久的娃娃,在等待中,又一点点的暗淡下去,再无一点声息。

……

“早上好。。”

“郁姐早。”

“早。”

郁初北将包挂好,外套脱下,转身看到座位上的食品盒嘴角漏出一抹浅笑,这孩子。拿起来看了一眼,果然是灌汤包。咦?旁边的袋子里是什么?

郁初北拿过来看一眼,有些皱眉,里面是前不久顾君之穿过的同款衣服,他为数不多的颜色鲜艳朝气蓬勃的那款,可她没让他买啊。

郁初北回头刚要去问

顾君之像迷路的孩子终于见到了亲人,眼中含着光走过来,直接坐在她脚边的地上,抱着膝盖,茫然的守着自己发呆。

郁初北见状心里的事放在一边,声音轻缓:“怎么了?”

“……”

郁初北刚要蹲下来:“跟你表哥吵架了?”

顾君之将椅子转过来,给她坐:“……”

“受委屈了……”郁初北见他坚持没有拒绝:“怎么了?”

顾君之将头靠在她腿上。

郁初北心里一颤,下意识的要看有没有人看见,让人知道了不好,随即又鄙视自己做贼心虚。

她自己产生了某些心思,便唯恐别人看出来后说她‘老牛吃嫩草’或者干脆觉得她‘诱拐小男生’。

“今天是爷爷的忌日……”顾君之声音颤抖,缩卷在她腿边,枕着她的腿,寻求最后一点慰籍一般。

郁初北心里的小心思烟消云散,看着他伤心的样子忍不住心疼,犹豫了很久,还是伸出手摸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周围从喧闹变了每天有规律的工作声。

顾君之缓缓开口:“我爷爷对我一点也不好……”

郁初北看他一眼,没接话。

“我需要他,他却丢下了我……”

郁初北叹口气,他在伤心爷爷的离世。

……

同一时间,天世集团整个高层,在全省最豪华的墓园区举行怀念仪式。

天顾集团以夏侯执屹、老管家、古老医生等人为团体在纪念区为老先生献上花束。

苍老的古医生看着雇主的照片,心里无力又哀伤,当年老先生一意孤行把小顾先生送走,心里何尝不伤心,不牵挂。

但有什么办法,可顾老先生还是死在了第三次去看孙子的那年。

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愿意去深究。

夏侯执屹后退一步,鞠躬:“老爷子,顾先生有喜欢的姑娘了,我们回头带她来看您,您在天有灵保佑顾先生一切顺顺利利。”

……

天世集团的高层从墓园区出来,遇到天顾集团的人。

顾振书愣了一下。

夏侯执屹没有任何停顿,颔首,彼此离开。

站在顾振书身侧的华衣女人,冷哼一声,她身世显赫的,当初以嫁给二婚的顾振书摆明了是要两家资源共享,天世集团这么多年也是她和顾振书才维持,她对天世的贡献有目共睹,凭什转手就要送给顾君之!顾老爷子昏了头,临死才会留下那样的遗嘱!

郭昭耀戴上墨镜:“走!”带着儿子和自己的亲信直接想纪念区走去!

众人不明所以,急忙跟上。

夏侯执屹脚步从容,对天世集团没什么想法,老爷子的遗嘱表示,顾先生年满十八周岁,天世集团将有顾先生继承。

但顾先生似乎看不上天世,这么多年都没有企图收回,再说,他们天顾集团未必看得上天顾,多伸几根指头就能改姓的公司而已。

何况,到底一脉同源,顾先生不对他们出手,他们也就当对方是空气,不足挂齿。

……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您就帮帮我吧。”

路夕阳打开门,听到声音,转身就想走,在公司忙了一天,回了家更烦!

张香秋早没了往日的淡定,前两天故意乱翻的衣服已经摆放整齐,如今她是真没办法了,才会这样求大哥和杨璐璐:“看在两个孩子份上!你就帮帮忙我们,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我道歉,可如今我真没办法了!嫂子!嫂子,你和大哥就帮我这一次吧!”张香秋哭的悲痛欲绝,她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如此。

路夕日坐在一旁狠狠抽烟,他也没想到两个孩子突然会病的这样重。

杨璐璐不信!分明是这些人居心叵测,绞尽脑汁想从家里拿钱!如今见说服自己没用就开始卖惨!当她傻吗!两个人孩子明明说没事,转眼就病重了!他们就是计划好的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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